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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召喚七星士回去

    

林薇薇召喚七星士回去



    「你們回去保護星宿。」

    這句話輕輕地飄散在空氣中,卻像一道驚雷在房間裡炸開。柳音埋在床單裡的哭聲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頭,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彷彿不相信這句話會從我的口中說出。那種被徹底拋棄、被視為無關緊要的痛楚,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妳在說什麼……」

    軫影握著我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他溫和的臉上血色盡失,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在我心裡,他們的歸宿依然是那個傷害我最深的人。這種感覺,比刀子割在身上還要疼痛,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

    「保護他?誰來保護妳!」

    柳音的聲音陡然拔高,他從地上站起來,因為情緒激動,身體有些搖晃。他指著門外的方向,眼眶裡的淚水再次翻湧,但這次不再是委屈,而是憤怒和心疼。

    「是他把我們妳丟出來的!是他說妳是假的!現在妳還要我們回去保護他?朱靈夢,妳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質問像一把尖刀,直直地插進所有人的心裡。我空洞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彷彿他們的痛苦與我無關,彷彿我只是個局外人,在陳述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實。這種徹底的冷漠,比任何激烈的言辭都更讓人感到絕望。

    「別再說了。」

    井迅冷冷地打斷了柳音的話,他端著藥碗的手穩如磐石,但緊抿的嘴唇卻洩露了他內心的緊繃。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喝藥。」

    這兩個字說得不容置喙,他試圖用最直接的方式將我從那些傷人的話語中拉回來。他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孤星宸的名字,也不想知道我內心深處的想法,他只知道,我現在需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把他們推向另一個人。

    「我們哪裡都不去,這裡就是我們該待的地方。」

    軫影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下自己的情緒。他鬆開我的手,轉過身去擦掉眼角的濕意,然後重新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儘管那笑容看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在妳的身體好起來之前,誰都別想讓我們離開妳半步。」

    他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柳音看著他,又看著冷著臉的井迅,心中的怒火漸漸被委屈取代。他再次蹲下身,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淚。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和談話聲,是鬼衍司提著食盒回來了,他推門而入,帶著一身風塵和外面的新鮮空氣,看到醒來的我,臉上先是一喜,隨後便察覺到了房間裡那詭異而凝重的氣氛。

    「你們是七星士,林薇薇如果召喚你們,你們就得回去??」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滅了房間裡最後一絲溫度。剛剛推門而進的鬼衍司,臉上那份風塵僕僕後難掩的欣喜瞬間凝固。他提著的食盒從手中滑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裡面精心準備的粥點和菜肴散落一地,熱氣裊裊升起,卻帶不來一絲暖意。

    「妳……」

    鬼衍司的聲音乾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他看著我,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茫然,隨後被無盡的痛楚和憤怒所取代。他無法相信,在我醒來的第一刻,說出的不是對自己的關心,不是對未來的迷茫,而是這樣一句徹底將他們推開、將他們定義為「別人」的話。

    「妳非要這樣嗎?非要把我們推得遠遠的,妳才甘心!」

    柳音徹底爆發了,他衝到我的床邊,抓著我的肩膀用力搖晃,雙目赤紅地對我嘶吼。他不懂,為什麼我要這樣殘忍,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們,他們的命運早已被七星士的身份所束縛,而他們的心,卻早已被我牢牢牽絆。

    「我們不會回去!」

    軫影一把將情緒失控的柳音拉到身後,他擋在我的床前,像一堵堅實的牆,隔絕了所有可能傷害我的東西,包括我自己的言語。他的背脊挺得筆直,溫和的臉上此刻滿是決絕。

    「就算天女的血脈能牽制我們,就算林薇薇真的能召喚我們,只要我們不想,就沒人能強迫我們離開妳的身邊!」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說出了所有人心裡的話。井迅沉默地看著地上的狼藉,又看看我那雙空洞的眼睛,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轉身默默地開始收拾地上的食盒碎片。他寬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緊繃的背部線條,顯示出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沒有你,什麼七星士,什麼狗屁使命,都一文不值!」

    鬼衍司終於從巨大的衝擊中反應過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前,一把將軫影和柳音推開,然後雙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將我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他低下頭,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我說,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

    「聽清楚了,朱靈夢。我們是你的七星士,只會保護你,只會跟著你。就算是死,也會死在你前面。林薇薇算什麼東西,她配嗎?」

    他的話語霸道而專橫,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試圖從那片死寂中找到一絲動搖,一絲波瀾。然而,我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彷彿他的話語只是穿堂而過的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反抗都更讓他感到恐懼和絕望。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緊繃得像一根快要斷裂的琴弦。一道刺眼的血紅色光芒猛然從鬼衍司、柳音、軫影和井迅四人身上炸開,那光芒源自他們體內的星宿印記,帶著一種古老而無法抗拒的命令,像一道道無形的鎖鏈,捆住了他們的四肢百骸。

    「該死的!這是什麼……」

    鬼衍司的咒罵聲最先響起,他剛剛還籠罩著我的高大身軀,此刻卻劇烈地顫抖起來。他撐在床沿的雙臂青筋暴起,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抗著那股將他向後拖拽的巨力,指甲在堅硬的木床上劃出了刺耳的刮擦聲。他死死地瞪著我,眼中滿是猙獰與痛苦,像一頭被困在陷阱裡的絕望猛獸。

    「放開我!我哪裡也不去!朱靈夢……」

    柳音的聲音變得尖銳而淒厲,他剛被軫影護在身後,此刻卻身不由己地懸浮了起來。他拼命地伸長手臂,試圖抓住我的任何一點衣角,但指尖卻總是差那麼幾分。淚水混著憤怒的咒罵從他臉上滑落,他像個被奪走心愛玩具的孩子,發出歇斯底里的哭喊與嘶吼。

    「林薇薇!你這個賤人!有本種就出來跟我鬥!躲在後面算什麼!」

    軫影溫和的臉孔此刻因痛苦而扭曲,他平素翩翩公子的風度蕩然無存。他掙扎著想要向我靠近,但雙腳卻像被釘在地板上一樣,只能身體僵硬地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拖向房間中央。他一改往日的溫柔,口中吐出最惡毒的詛咒,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燃燒著滔天的怒火。

    井迅依舊沉默,但他所承受的折磨絲毫不比任何人少。他緊咬牙關,額角和脖頸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渾身的肌rou都因為極度的抗拒而僵硬如石。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襟,他沒有咒罵出聲,但那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裡,卻翻湧著比怒吼更加駭人的殺氣與不甘,所有的憤怒都內化成了對自身力量的壓榨。

    四人的身體在紅光中不受控制地被拉扯、聚集,最終被迫並肩站立在房間的中央。那血色光芒越來越盛,形成一個巨大的旋轉法陣,將他們牢牢困在其中。他們的咒罵聲在法陣的能量中變得支離破碎,臉上滿是對這種身不由己的命運的憎恨與無能為力的狂怒。隨著光芒驟然收縮到一點,那刺目的紅光連同他們四個掙扎的身影,一同憑空消失,只在空氣中留下一縷淡淡的血腥味和咒罵的回音。

    房間裡的死寂被我輕柔的動作聲打破,那四個男人離開後留下的空洞,此刻被我決絕的身影填滿。我緩緩地從床上坐起,身上單薄的衣物因為之前的掙扎和汗濕而皺巴巴地貼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我沒有去看地上的一片狼藉,也沒有去想那四人消失時的咒罵,只是靜靜地坐了片刻,彷彿在適應這具久病初癒後的虛弱身體。

    我伸出還帶著薄繭的手,將散亂的髮絲攏到耳後,然後慢慢地掀開被子,雙腳輕輕地落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陣從腳底傳來的寒意讓我忍不住縮了一下,但我只是站穩了身體,開始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衫。我將皺褶的衣角一一撫平,動作慢條斯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彷彿在進行一個莊嚴的儀式。

    我環顧這間我昏迷了三天的房間,桌上還放著軫影沒來得及喂下的藥碗,地上是鬼衍司失手打落的食盒碎片,一切都還保持著他們消失時的樣子。我的目光在這些物品上停留了片刻,眼神裡沒有波瀾,然後我轉身,走到桌邊,拿起那個還剩半碗的、早已經冰涼的粥,面無表情地喝了下去。

    腹中傳來的暖意給了我一些力氣,我放下碗,走到水盆邊,用冰冷的井水洗了把臉。冰冷的觸感讓我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我看著水中倒映出的那張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以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陌生得讓自己都感到心驚。但我只是擦乾臉,然後拿起掛在椅背上的一件乾淨外袍披上。

    一切都準備妥當後,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走向房門。我的腳步很輕,卻很穩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上。我推開門,外面陽光正好,客棧院落裡人來人往,小二的吆喝聲、客人的談笑聲、廚房裡的炒菜聲交織在一起,充滿了濃郁的煙火氣息,與我房間裡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走下樓梯,穿過喧鬧的大堂,沒有人注意到我這個悄然離開的病人。我走到客棧門口,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這座我暫時稱之為「避風港」的地方。陽光照在我的身上,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深吸一口氣,轉過身,毫不猶豫地走入人來人往的街道,我那瘦削而挺直的背影,很快就匯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再也分辨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