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跪下求我，或者给我五千万，你选一个
238、跪下求我，或者给我五千万，你选一个
等场上的几人都出去了，包厢里只剩两人，项丞左靠在椅背上缓了缓，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他强压下紊乱的心绪，声音沙哑地开口：“捐献造血干细胞并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你上次也捐过一次，知道情况如何，但是，对于唐娜来说却是她的救命稻草，唐娜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救她，毕竟小栗子需要mama，看在能挽救一条生命、一个小孩子份上，能再捐献一次。” 其实他本可以用胁迫的方式，可话到嘴边，却改了主意，想和她好声好气地商量。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觉得不用强硬手段，她或许也会答应，更强烈的念头是，不想在她面前，把这事闹到撕破脸的方式去促成。 舒心忧把头一撇，不再看他，踱步走回座位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压下刚才因蓓蓓冲动而扑通乱跳的心脏。 她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滑动两下，随手放在桌上。 见她迟迟没有表态，项丞左咬了咬牙，忍着胸口的钝痛继续加码，气息都有些不稳：“如果两千万不够，你就开个价，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进包厢前，她刚听见他说捐一次得三百万合约不亏，如今第二次就开到两千万，他是有多怕唐娜出事？项丞左越是爱唐娜、珍视唐娜，舒心忧心里就越有种解恨的快意，她太清楚，越是珍贵的东西，得不到时就越折磨人。 突然间，那些过往的芥蒂似乎也没那么难释怀了，她只觉得项丞左可恨又可悲，但是丝毫不可怜，唯有解恨。 “据我所知，捐献有双盲规定，你当初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到匹配的人是我吧？还真是费尽心思，爱的深沉。” 国内乃至国际的器官捐献都是采用双盲政策，一为防止器官买卖，二是保护患者隐私，避免受到压力和sao扰乃至道德绑架。 也不知道，当初项丞左是怎么找到那个人是她的。 见舒心忧没有直接回答他开出的条件，而是提到这件事上，他还以为是她介意他对唐娜的用情至深，唯恐她会恨屋及屋，把对他的怨恨转移到唐娜身上。 “我知道我做的一些事伤害了你，但是我恳求你不要迁怒于唐娜，救人救到底，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她在他眼中就这么是非不分？还是以为所有人都像他这么卑鄙？ 如果得病的是项丞左另说，她可能宁愿夜夜做噩梦，良心备受煎熬都选择冷眼旁观，更恶毒的做法是等他进了无菌仓之后，把自己给弄伤残也要拒捐。 但患病的是唐娜……她虽然没打算痛快答应，却也没想过因为讨厌他，就牵连唐娜，而一口拒绝见死不救。 “如果……你不答应，我……”他伸手想拿那份文件，上面的赔偿金额高达三千万，再加上她朋友刚才的伤人之举，他完全可以威逼。 可想到自己一开始就误解了她，话到喉咙却堵着，难以出口。 纵横商场多年，他第一次手握筹码，却在稳cao胜券时迟疑了。 见他欲言又止，舒心忧侧着头，鄙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这就是你道歉和求人的态度？不是说求我么？不跪下么？我看新闻里，家属对二次捐献者感激涕零，不少都下跪感谢，这就是你的诚意？” 项丞左望着她歪头笑的样子，心头一震。 他好久没见过她这样笑了，分不清是被她的笑容感染，还是被她的话惊到，发愣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地询问：“什么？” “跪下求我，或者给我五千万，你选一个？” “……” “不知道选哪个？那就两者我都要吧。”说实话，她还蛮好奇的。 项丞左是会放不下膝下黄金，还是宁折不屈？毕竟只要跪一下就能省五千万，对他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来说，还真不好说。 也不知道是二选一让他难以抉择，还是吃惊于她所提的要求，好一会他才说：“是不是只要把钱给你，给你跪下就答应。” 舒心忧眉头一挑，嘴角轻勾，莞尔的一笑愈加迷人，轻声反问：“你在和我讨价还价？” 胸口的痛感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望着舒心忧虽然脸上挂着笑，但眼底的认真没有半分作假。 他捂着胸口缓缓起身，后退一步，膝盖一弯，重重跪在了地上。 因受伤虚弱，他脸色苍白如纸，唇色也泛着淡白，声音却带着决绝，“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求你，救救她。” 跪了？ 舒心忧的睫毛不可避免地颤了一下。 看着这个素日里高傲得目中无人，如今跪在自己脚边的男人，她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虽然说男人能屈能伸是好事，但这屈得有点快。 还以为他会举棋不定，或是再斡旋一番呢。 “捐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跪在地上的男人抬头仰视她，眼中满是坚定，声音有些发飘，“你说，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如果你想要颜辞伤害过你的视频证据，我也可以给你。” 舒心忧俯视他，对于他开出的条件，心里犹豫了几秒。 说实话，她很心动。 可看到项丞左能毫不犹豫地把证据给她，连出卖颜辞都是坚定无愧的神色时，她放弃了。 项丞左肯为救唐娜把证据给她，要么是笃定她即便手握证据也搞不倒颜辞，要么是压根不在乎别人死活，哪怕是合作伙伴。 若是后者，那她的下场也可以预见，等她救了唐娜，没有了利用价值，下一个被出卖的或许就是她。 毕竟除开她能救唐娜这一点，从创造价值上来说，她和颜辞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无论哪种，她都不想把精力消磨在这些破事上。 “我懒得在谁身上倾注精力，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舒心忧特地把话说一半，想看项丞左会是什么表情。 听到‘对他感兴趣’，项丞左心头一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抹变化。 他下意识以为，她是对自己还有感情，或许是爱恨交织，想以此要他娶她，再和他互相折磨，就如同之前特意接近他为了报复那样。 若是这样，他不仅能接受，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她会和他纠缠不清。 于是他痛快地接话，“我娶你，我们结婚，并且只有你可以提离婚。” 项丞左说出这种话来，显然出乎了舒心忧的预料。 “你说什么？你是在求婚么？”她幻听了？这个展开是她不曾设想到的。 “是，求你嫁给我，可以么？”不知怎的，说出这句话时，他心头第一个念头竟是想看见她或欣喜或堵气地点头答应。 可望着她眼中的吃惊，却没有半分惊喜，他才知道，自己估错了话意了。 “……”神经！想什么恨海情天呢。 当听到项丞左如此痛快地给出项太太的位置，一颗心却是一点波澜没有，她明白是对眼前这个男人一星半点的爱恋都不复存在了。 她摇着头嗤笑，又叹息一声后敛起笑容。 “嗤……我是对你被唐娜拒绝这件事，感兴趣，所以，你想让我答应的话，就去跟唐娜求婚吧。 带着摄像机，把现场拍下来，录像发给我，我实在好奇，你在唐娜面前，能卑微到什么地步，你也可以当我在羞辱你，因为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对了，我要你在求婚时，把你为了给她弄到骨髓，对我所做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如实同她坦白，说不准，她还会感动于你居然为她做了那么多，而答应求婚呢。” 这是她权衡利弊后，能想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了。 她手头没什么能拿捏他的东西，万一太为难他，等捐完骨髓，没有利用价值了，他报复自己和蓓蓓怎么办？ 她们今天这么对他，她实在怕他小心眼秋后算账。 既然他有装监控的前科，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他真的跟唐娜坦白一切，她拿到视频，也算是握住了他的一个把柄，有这个在，他总不会再阴魂不散了。 至于唐娜，若是知道真相后有心理负担，就当是她两次捐骨髓的回报，算是做好事收的利息。 要是唐娜对此心安理得，那她也不会善心到什么人都救，再者，二次捐献并不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何况那时已经有视频在手，就算真反悔又怎样呢。 …… 项丞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条件，想过她会狮子大开口要钱、会怒不可遏地要求他帮她报复其他的几个男人，唯独没想过她会让他跟别人求婚…… “怎么，做不到？” 舒心忧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催促，“我一分钟后，可能就要改主意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不介意把你的求婚视频发到各大营销号上，你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上个热搜应该不难吧？” 她猜，他犹豫这么久，大概是怕在女神面前坦白做过那些卑鄙不堪的事，有损自己的形象，他才难以接受。 听她在催促他做决定，忽然间失落席卷了他，晦暗的眸子闪动了几下，嘴巴也张合几回，沉吟不决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死气沉沉地应允：“我……答应。” 项丞左不理解她意欲何为，可他确切知道唐娜不会和他在一起，他之前也对舒心忧提过，唐娜不接受自己。 所以她为什么还要他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求婚对以前的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此刻，他却觉得别别扭扭，生出了几分抗拒。 原因很简单，听到她让自己去对别人求婚时，她的脸上，没有半分嫉妒和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