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運低頭時

    當晚回到家，天色早已漆黑。父親顧遠山和母親林慧蘭焦急地等在門口，一見顧晴進門，兩人立刻湊上來：「晴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發生什麼事了？臉怎麼紅腫成這樣？」

    顧晴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把傷口藏在長髮和圍巾下，輕描淡寫道：「沒事啦，只是不小心在學校摔了一跤，書薇陪我去她家擦了藥才回來，讓你們擔心了。」

    父母半信半疑，仍忍不住叮嚀：「下次要小心，別跟同學起衝突，遇到什麼都要忍，平安最重要。」

    顧晴一邊應承，一邊心裡卻堵著一口說不出的委屈和苦澀，只能把一切全都壓進心底，不讓家人多問。

    ?

    夜深，顧晴躺在狹小的臥室裡，身上每一處傷痕都隱隱作痛，窗外月光如水，孤影投在牆上。她緊緊抱著膝蓋，眼淚無聲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只是因為出生就要被這樣羞辱？」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

    「難道命運真的只能這樣？」

    她流了一夜的眼淚，從委屈、不甘、怨恨、到最後，反反覆覆的思考在腦海裡打轉。

    「哭有什麼用？他們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感受。可是如果只會恨、只會怨，那我跟那些只會抱怨的人有什麼不一樣？」

    「想要改變命運，就不能只靠忍耐，也不能只靠報復……我得變得比他們更強，更懂規則，更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我不能只是逃避，我要想辦法混進他們的世界，哪怕是低頭，也要從裡面找到屬於自己的機會！」

    她深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

    「命運不公？那我就跟命運賭一把，看是它壓得住我，還是我能踩在它頭上。」

    ?

    隔天一早，顧晴獨自提前到校，主動走向王族專屬的貴族休息區，當眾在同學與老師的目光下，低頭恭敬地行禮：「見過公主殿下。」

    璃妍正和一眾貴族談笑，聽到顧晴這聲突兀的行禮，冷冷地掃過來：「你又來做什麼？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顧晴沒有跪，也沒有退，僅僅低頭行禮，語氣平和但堅定：「昨天是我有失分寸，讓殿下為我費心，是我的錯。我來，只為請您給我一個機會——我願為殿下效命，哪怕赴湯蹈火，也絕無怨言。」

    四周頓時安靜，貴族學生們有人嗤笑，但也有人悄悄看向璃妍，等著她如何回應。

    璃妍目光銳利地審視著顧晴：「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信你？你又有什麼本事？」

    顧晴神色坦然，直視著璃妍的雙眼，語氣溫和而堅定：「我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背景，也沒有貴族的身分。但我能做到的，就是忠誠、堅持、從不畏懼任何難題。若殿下願意給我一個位置，我寧願用餘生來證明我的心。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只是單純佩服殿下的魄力與手段。若有一日您需要我為您赴死，我也絕不退縮。」

    這番話讓周圍一片靜默。璃妍凝視著顧晴良久，眼裡閃過難得的讚許——那不是下賤的討好，而是一種堂堂正正的自信和狠勁，讓人想起那些真正能成大事的人。

    璃妍嘴角終於勾起一絲微笑，聲音帶著幾分欣賞：「很好，這才像是我需要的人。你要記住，你的命，是我罩著的；但你要丟我的臉，就沒你活路。從今天開始，跟我混。」

    顧晴再行一禮，目光堅定：「多謝公主殿下信任。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兩人的對話落下帷幕，旁人或驚訝、或不屑，卻誰也沒看穿，這一場權力與忠誠的交鋒，其實已經種下未來顛覆一切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