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更衣

    水花声响，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的绝色少女一步步踩着玉阶走出浴池，晶莹的水珠顺着光洁滑腻的玉肤滚滚落下，除了胸前那对巍峨雪峰、身后两瓣肥翘雪丘有所阻碍，以及双峰所夹玉沟深邃紧窄难以通行外，竟无半分停顿。琼枝和玫紫立刻上前，用大巾帕将她身上残留的水珠擦净，竟不过半湿——少女肌肤之光滑，由此可见一斑，称得上匪夷所思。

    琼枝和玫紫又另取数条巾帕将小姐浓密滑顺的青丝拧干，而后又为她披上一件雪绸丝袍，穿上兼具滋养与按摩功效的“珠袜”，在侍女的悉心搀扶下，少女恰似春日里柔弱的柳枝，于微风中轻颤着莲步，身姿婀娜，每一步都带着天然的摇曳，袅袅婷婷、玉姿婀娜地回到了闺房。

    奶娘婉云与朝露、夕雾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小衣，为她穿上。

    亵衣按顾宓的意思，选的是一领粉白珍珠莲花纹抹胸。简单来说，就是一条珍珠围子，同样金缕作线，串珠而成，在背后用金钩扣住。只不过珍珠小如豌豆粒，又要上下左右作孔，从织造工艺讲，难度要比大珠串大得多。只这一条掌宽的胸围子，就用了足足一万五千余粒珍珠。

    珍珠虽小，但均为圆珠，以白珠居多，又以淡粉、深粉、红珠串缀期间，形成莲花纹样，打眼望去，竟真如莲花盛开一般。

    虽然如今天下，不分南北，皆以女子丰胸纤腰为美，而顾宓的乳儿也确实丰隆饱满、硕大如球、肥腴如瓜，可谓乳中神品。但问题是相较与她的年纪，也着实太过于饱满高耸。在家人面前倒也罢了，今日进宫，少女实不喜被外人暗中围观，依她心意，最好是在小衣内里再添一条裹胸绸带，将胸乳束紧裹平，但上至公主娘亲，下到奶娘丫鬟，都纷纷劝阻这种伤害胸乳的行为，众意难违，再加上束胸也更易泌乳，顾宓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么一条已经略有紧窄的胸围子，对自己过于硕大饱满的奶房稍作束缚。

    至于效果，万五千粒珍珠编成的抹胸也只是将将掩住少女大半只嫩腴奶房，看上去就像是用长兜子将两座凝乳酥酪堆成的“酥山”兜住了一样。高高耸立的“酥山”圆润饱满，似雪团凝脂，莹润洁白，细腻光滑，宛如精雕玉球，剔透诱人，冰清玉洁，惹人垂涎。盛放在珍珠兜子里面，好像随时都会融化，从兜子里满溢而出。

    为防止珍珠“胸兜”滑脱，除了于背后卡扣外，还有两条珍珠链子从“胸兜”两侧伸出，此刻已由夕雾小心翼翼的在自家小姐的玉颈后面交错系住，余下的珠串自然垂于背后。

    亵裤则依旧是一条织绣精美的绔巾，用洁白又轻薄的鲛绡裁剪，上面掺金线刺绣精美的樱花和菊花，花蕊钉黄豆大小的珍珠饰之，当朝露服侍少女穿好后，恰好樱花在前，菊花在后，透薄银白的鲛绡让光洁晶莹、饱满凸起的雪丘，肥嫩挺翘、雪白滑腻的臀瓣都隐约可见，金灿灿的樱花、菊花就好像从细窄的蛤缝和深邃的雪沟里生长出来的一般。

    对于奶娘和丫鬟们为她选的这条绔巾，顾宓是有些犹疑的，在她看来，实在是过于透薄了，但问题是，鲛绡质地的绔巾穿在私处实在是太舒服了，而且特别适合她这种前xue后庭都极敏感、受不得半点刺激的yin媚体质。所以，犹豫了半晌后，少女最后还是默认了。

    终究是穿在内里的，再透再薄，只要不被人看见就好。

    而另一个问题是，少女其实对自己的穿着，只有发言权和建议权，其实并没有最终的决定权。

    真正的决定权，掌握在幕后的娘亲以及她选定的“代言人”奶娘叶婉云和审美在线、规矩亦在线的几个大丫鬟的手里。

    秉承当家主母的意志，奶娘和诸侍女们会在尽量贴合小姐审美和喜好的基础上，不动声色的选择能够展示小姐玉体之美、之媚的衣物和饰品。而当这种选择与小姐的意志产生冲突时，她们会耐心的劝导加小步子的后退，最终换取少女的“默认”与妥协。

    少女其实亦有所察觉。然而，在少女清冷脱俗、飘逸出尘气质遮掩下的，是极温柔极和善的性子。所以，即使察觉到了娘亲、奶娘还有丫鬟们的打算，她也无法真正板起脸来责难，时间长了，终究还是更善良的她做出了妥协。

    穿好绔巾后，朝露和夕雾又为她套上胫衣。

    胫衣，原是套在小腿上的无裆无腰的两只裤管，长的可及股部，短的只到膝部，最初是用于保暖腿部。至如今，早已失去“初衷”，特别是对南朝的仕女们来说，装饰性功能远甚于保暖的适用性功能。

    正如先前所说，顾宓三世为人，衣食住行，大概除了“食”，其余三者无不怀念第一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做出向第一世靠拢的改良，尤其是在重生之前，作为天之娇女，被周围所有人宠爱，真的是无忧无虑、不知世事，自然也甚有闲情逸致去研究衣食住行、琴棋书画上的东西，比如饮茶，彼时人们还习惯磨粉煮茶，并向茶汤里面添加姜、桂、盐等调味品，而她委实喝不惯，便毫不客气的将前世那种形成于明清时代的炒茶泡茶之法拿来用，包括花果香草入茶、制作奶茶等等，都捣腾了个遍。而无论是真心喜欢她捣腾的东西，还是只是对她太过溺爱而爱屋及乌，反正这些东西都流传出去，从宫廷到民间，风靡一时，可以说，自打十二岁以后，她就是建邺城乃至整个南朝的时尚风向标。

    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改变了历史——改变了人们的衣食住行史。

    如“衣”这方面，由她带头，将盛行于隋唐时期的披帛提前带到了这个时代，如今已成为南朝世家贵女不可或缺的“时尚单品”，据说如今也已经传到了北朝，同样得到北地贵女们的喜爱。

    当然了，这种改进也是需要贴合时代，毕竟“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即使没有重启的第三世，哪怕是重生前的天真少女，在这方面也始终保持了一定的谨慎，比如她想要的女士内裤，几经考虑，还是顾虑这个时代的风气和人们的认知习惯，最终没有出手。

    但对一些有基础或雏形（哪怕这个雏形如果自然发展会走上另一条演变道路）的事物，少女就会变得更“大胆”些，譬如胫衣。

    这个初衷用于保暖腿部特别是小腿的衣物，早就与其他衣裳一样，在富贵人家特别是宫廷贵人、世家贵女当中，美观早就远远超过了实用，爱美的贵妇、少女会用各种华美的衣料裁剪它、用珍贵的珠宝装饰它，但总的来说，因为被重重裙裾遮掩，外人是很难看到的。也因此，对胫衣的修饰，其实更多是给予夫君等亲密之人看的。而如果是出于实用，人们更多的是选择联腰的绔裤或有裆的裈裤，由此，穿胫衣的人其实在逐渐变少，而且穿者也多是用于取悦异性。

    但在经过顾宓的改良后，胫衣竟再度风靡江左，成为士女们竞相追捧的“时尚”！

    顾宓把它改良成了类似后世的“丝袜”！

    确切的说，是长筒丝袜。

    因为在少女看来，这个用来保暖腿部的东西，将裤管做得窄小些，再延伸到脚上，不就是长筒袜吗？

    在宽松的裤管和丝滑且松紧适度的长筒袜之间，顾宓肯定选择长筒袜。

    而且胫衣虽然带点私密性，却能不像亵裤那样私密，人们对它的形制的改变没有亵裤那么敏感。

    少女说干就干，但真动起手后才发现，想要制作与后世一般的长筒丝袜，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丝绸当然可以达到丝袜“丝滑”的感觉，但丝绸缺乏弹性。在后世，这个关键是依靠尼龙、氨纶等弹性合成材料解决的，其背后是复杂的化工产业体系，在中古时代是想都不用去想的。

    不过带着侍女并借助少府大匠们的智慧，顾宓最终还是解决了这一问题。

    通过对苎麻的软化加工和上品羊毛的成线处理，按一定比例与真丝混纺，最后真的得到了与合成纤维相仿的弹性效果。

    公主娘亲替顾宓将这个新面料起名为“冰光绡”。

    冰光绡织成的长筒丝袜连带吊袜带自永嘉公主穿出去并在提起裙裾时“无意间”露出后，立即就风靡建邺。贵女们把用它叫作“冰光胫”，或“冰胫”“贴胫”，还有人称其为“玉娘胫”。

    彼时天真爱美的少女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三世为人的顾宓则深深后悔自己的这一“发明”。

    奈何她重生的时间点略有些晚，这美丽的“冰光胫”已经诞生了一年多，南朝的贵妇贵女们无不以穿“冰光胫”为荣，甚至还推陈出新，在胫衣上刺绣、织金、钉珠，等等，其演变扩散早已由不得她了。

    就像现在，当侍女们为她穿上“冰胫”时，顾宓甚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冰光绡”织作的“冰胫”洁白如玉，恰似霜华凝结，又仿若白云裁就。细腻柔滑，仿若羊脂美玉，透薄如冰，光可鉴人，线条婉约，贴合腿部曲线，无一丝褶皱，将那修长玉腿衬得愈发笔直匀称，宛如新抽嫩笋，亭亭玉立。

    虽然顾宓也作出了吊袜带，但没有成熟的内裤相配合的情况下，只靠缠裹折角打结来固定的绔巾其实并不大牢靠，因此，心灵手巧的侍女们又效仿早就存在的臂钏，给自家小姐也做了许多胫钏——虽名为“胫钏”，但实则多用于大腿，譬如今天，长款“冰胫”一直提到少女的大腿中部，自然，用于固定“冰胫”的“胫钏”也佩饰在这里。

    今天的“胫钏”是一对指节宽的镂空雕菊花纹饰的镶宝缠枝金环，以卡扣闭环，上下两道缠枝状金环之间是镂空的菊花纹饰，菊蕊以莲子大小的红宝石、祖母绿镶之，周围还缀一圈米粒大的珍珠，琼枝和玫紫小心翼翼的将其扣锁，华彩溢溢的金钏压着雪白透薄的冰光绡在少女的玉股上轻轻勒出一圈凹陷，“冰胫”也便固定住了。

    穿好“冰胫”，朝露与夕雾又为少女穿上一件中衣。中衣是连体的，类似于后世的短袖连衣裙，对襟无扣，以帛带束之。材质是轻薄软透的“蝉翼纱”，罩在身上，仍可隐约窥见少女窈窕婀娜、雪腻晶莹的羊脂玉体。

    至此，少女的贴身衣物穿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