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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風起雲涌遷徙路

    

第78章:風起雲涌·遷徙路



    帳內僅餘下柳如煙、柳小風與族長劉望舒三人,空氣中瀰漫着方纔未散的羊rou香氣,卻驅不走那份沉甸甸的壓抑。柳如煙再也按捺不住,轉身便對着弟弟,話語中帶着一絲顫抖與急切:“小風,昨天因着康兒和如兒在,我未曾細問。你此番去尋承聞,難道沒有將此地的危急情勢說與他聽麼?如今遼國大亂,女真人步步緊逼,我族朝不保夕,他……他爲何竟不親自前來?”

    柳小風面露難色,嘆了口氣道:“姐,你交代我的話,我一字不漏,全都告訴姐夫了。只是……只是他如今亦是身不由己。”他頓了頓,組織着言辭,“你沒聽康兒昨日說,他要保護家人麼?那並非一句空話。姐夫在西域救子得罪了波斯明教的人,那些人行事詭祕,神出鬼沒,屢次三番尋他麻煩。姐夫怕他們查到你們的蹤跡,對他自己倒是無妨,可一旦連累了康兒和如兒還有你們,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金國女真人已經盯上我們要命,要是再惹上波斯明教總教的人,那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雪上加霜了,姐夫纔不得不讓兩個孩子來助我們一臂之力,來此尋你。”

    此言一出,柳如煙心頭一緊,方纔的怨懟化作了濃濃的擔憂。原來他不是不來,而是不能來。是爲了保護孩子們和他們,才甘願自己去面對那未知的兇險。

    一旁的劉望舒聽聞此言,蒼老的臉上反倒顯出一絲釋然。他長長吁了口氣,緩緩道:“原來如此。時光荏苒,二十年彈指一揮間。一切都會變的,何況也成家了。他既然不來,我們也不要過多責怪,承聞有了家庭就有了牽掛,勿強求。我這把老骨頭,便是與女真人拼了,戰死在這草原之上,也死而無憾了。”魔醫的話語平淡,卻透着一股看透生死的決絕。他隨即又望向柳小風,話鋒一轉,帶着幾分審視:“小風,你且說實話。我與如煙讓你轉告承聞的話,你可曾一五一十都說了?我族人如今面臨的險境,你可有半分誇大或隱瞞?”

    柳小風被問得一怔,連忙拱手道:“劉叔叔,您想,我此次在宋國盤桓了那許久,若非將此間利害反覆陳說,姐夫又豈會這般焦急,甚至不惜編造出那‘望月神劍’的謊言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可他不來,我總不能將他綁了來罷?”他見柳如煙依舊憂心忡忡,又趕忙湊到她身邊,放低了些許音量,“姐,我知道你心裏七上八下的。不過你放心,昨晚我已將姐夫親手所書的‘望月神劍’劍譜交予如兒和康兒。他們姐弟倆的武學天賦,你也是瞧見的。姐夫說,憑他們的悟性,定能與他當年一般,在短期內習得神功,護得大家周全。”

    柳如煙聽着,心中五味雜陳。事已至此,也唯有相信一雙兒女了。在族長的號令下,整個部落開始了最後的準備,龐大的遷徙隊伍即將踏上未卜的前路。

    另一邊,陳彥康與陳彥如得了那本所謂的“望月神劍”劍譜,如獲至寶,決定下功夫勤學苦練。他們深知此行責任重大,母親族人的安危,此刻便繫於他們二人之手。姐弟倆展開劍譜,只見開篇總綱寫道:「心隨月轉,意與星遊。勞宮爲門,十宣爲樞。吸九天清輝以爲引,納八荒靈氣化劍胎。呼吸之間,炁自生滅;指掌開合,鋒鏑暗藏。」

    寥寥數語,便道盡了這門武學的玄奧精微。姐弟二人不敢怠慢,當即按照心法口訣,潛心修煉起來。出乎意料的是,這劍法雖看似艱深,練起來卻與他們所學頗有相通之處。不過兩日,第一式“天樞劍”便已初窺門徑。此劍以食指催發,劍氣呈銀白色,破空時竟有隱隱悶雷之聲相伴。出劍可緩可快,緩時瀟灑飄逸,快則疾若奔雷,劍氣所指,分毫不差。姐弟倆試着對空發了幾次,只覺此招既可近身搏殺,亦可遠距制敵,實乃克敵保身的無上妙術。

    信心大增之下,他們又接着修煉第二式“天璇劍”。其要訣有云:「璇主滲透,綿裏藏針;重甲千層,難擋寸勁。」此劍由中指運使,劍氣呈淡青之色,發出時無聲無息,唯有遇阻之時,方顯其沛然威能。又過了兩日,在他們廢寢忘食的勤修之下,這第二式竟也練成了。

    姐弟倆興奮不已,立刻跑出帳篷,要去與母親和族長分享這份喜悅。陳彥如人未到聲先至,掀開簾子便嚷道:“娘!我跟弟弟只用了四天,就學會第二式天璇劍啦!照這個樣子,用不了多久,七式望月神劍便能全部學全了!”

    柳如煙正與劉望舒商議路線,聞言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看着一雙兒女:“這麼快?天樞、天璇兩劍都學會了?”她上下打量着精神奕奕的兩個孩子,“你們這般速度,怪不得你們師父和你們舅舅說你倆是天縱奇才。”

    劉望舒亦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陳彥康更是得意,拍着胸脯道:“來來來,口說無憑!我跟jiejie到外面演練給你們瞧瞧!”說罷,拉着陳彥如便往帳篷外跑去。

    柳如煙、柳小風和劉望舒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跟着走了出去,想親眼看看他姐弟的望月神劍神功究竟練到等模樣。

    只見陳彥康在空曠的草地上拉開架勢,深吸一口氣,食指倏然點出。咻!咻!咻!三道銀白色劍氣以雷電般的速度激射而出,破空之聲沉悶有力。他身形不停,凌空翻了幾個跟斗,穩穩落地後,又是幾指點向地面。那堅實的草地被劍氣射出十幾個三尺來深的窟窿,洞口邊緣平滑無比。

    衆人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又換了中指,又是咻咻數聲,幾道淡青色的劍氣悄無聲息地飛出,射向遠處一堆胡亂磊起的亂石。初時並無異狀,可就在劍氣沒入石堆的下一瞬,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堆亂石竟被一股由內而外的力量震成了細粉,隨風飄散。

    在場之人無不看得瞠目咋舌。柳如煙心潮起伏,暗自想道:“康兒和如兒,當真盡數繼承了承聞的武學天賦,這份悟性,只怕比他們的師父當年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彥康演練完畢,已是滿頭大汗。柳如煙快步上前,掏出帕子爲他擦拭汗水,柔聲道:“康兒,你的天賦,真如你師父所言。有你們在,咱們族人此行,定能多幾分保障了。”

    陳彥康喘着氣,卻堅定地說道:“娘,這還不夠。我還要把第三式‘天璣劍’也儘快練好,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讓您的族人更加安全地撤離。”

    “好孩子。”柳如煙欣慰地點頭,“娘相信你們。但切記,凡事不可cao之過急,定要勞逸結合。”

    又過了五日,陳氏姐弟果然不負衆望,將第三式“天璣劍”也練至純熟。而此時,部落所有的人員、物資、牲畜也已全部準備妥當。族長一聲令下,龐大的隊伍告別了這片生養他們的草原,踏上了漫漫的遷徙之路。儘管人人心中都充滿了對故土的萬般不捨,但爲了全族的希望,他們別無選擇。

    天公不作美。隊伍出發不久,草原上便颳起了凜冽的寒風。呼嘯的冷風捲着沙土,打在人們的臉上。陳彥康和柳小風吃力地拉着馬車,在風中履步維艱。行至黃昏,隊伍才勉強走了一小段路。眼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柳小風快步跑到隊伍前頭,對族長喊道:“族長!這風實在太大了!再這麼走下去,人馬都要耗盡了。不如我們停下來歇息一晚,等明日風停了再走?”

    族長望了望四周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族人,也知曉不能強行。他揮了揮手,下令道:“所有人停止前行!今晚在此地駐紮!等風停了,我們再繼續出發!”

    然而,第二天的天氣比昨日更加惡劣。呼嘯的寒風愈發猛烈,吹在臉上真有利刃割過一般的痛楚。所有的人每向前挪動一步都十分吃力。柳如煙望着在風中瑟瑟發抖的族人,心中暗想:“難道上天真要絕我族之路麼?”她閉上雙目,在心中虔誠地祈禱:“祖先神在上,求您保佑我的族人,保佑我的孩兒……”

    可惜,他們的祖先神似乎並未垂憐這位聖女。刺骨的寒風反而更加凌冽,颳得隊伍寸步難行。無奈之下,劉望舒只得再次下令停下休整,寄望於明日天氣能夠好轉。

    誰知到了夜晚,施虐的狂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甚至有幾頂不夠牢固的帳篷被連根拔起,捲上了半空。陳彥如站在自己的帳篷門口,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世界,聽着風聲淒厲的呼號,清楚地意識到,這樣下去絕非長久之計。可面對這天威,如此龐大的一支隊伍,除了等待,又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