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极了
心疼极了
餐厅里灯光昏黄,氤氲得像故意营造出的密室。 邢暝挑了一个靠窗的卡座,半遮半掩的氛围,像是专门为猎人与猎物的对峙而准备。 「老师想吃什么?」 他将菜单推到宋辞面前,手指却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节奏随性,像是无聊打发时间,却又暗暗规定着她的呼吸韵律。 宋辞低头翻了翻,正要开口,却感觉一股视线沉甸甸落在自己身上。 那灼热的目光缓缓从脸滑落到她的锁骨,再停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带着赤裸裸的打量。 她指尖不由自主收紧,紧攥住菜单,像是唯一的遮掩。 「随便点,不用在意我。」邢暝语气淡淡,却忽然伸手,乾脆替她合上菜单。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动作慵懒,却带着从容的压迫感,指节擦过她的手背,缓慢得像故意摩挲。 「老师这么瘦……再不多吃点,可要心疼了。」 那句「心疼了」尾音极低,听上去温柔,却藏着一种吊儿郎当的调笑,像是游戏人间般随口一撩,可偏偏带着细针般狠辣的侵略。 菜一道道上桌,宋辞礼貌地夹了几口,可她总觉得,对面男人的眼神比红酒更浓烈、更灼人。 他举杯,半倚着椅背,姿态闲散,声线却不紧不慢地温柔:「为了今天的合作,敬宋老师一杯。」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在静谧空间里格外突兀。宋辞抿了一口,刚放下杯子,忽然察觉桌下有什么冰凉的触感扫过脚踝。 她心头一紧,猛地抬眼,对上邢暝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带着一种散漫的戏谑,像猫捉老鼠般随兴,却偏偏让人无处可逃。 「老师是不是有点紧张?」他忽然侧身靠近,呼吸混着酒香与热意,熨烫在她的耳侧。语气低沉,懒懒地拖长:「放松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话音刚落,他偏偏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动作极慢,挑衅意味十足。 宋辞呼吸一滞,胸口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溢出。 饭局结束后,她急切起身,低声道:「今天麻烦您了,谢谢邢先生的款待。」 她语气轻得几乎带着逃避,像是想快点远离这场压抑得窒息的晚餐。 然而邢暝也站了起来,姿态慵懒,却步步紧逼,彷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里。 他眼底笑意不变,声音却压低了,像刀尖挑开最不该揭穿的秘密:「宋老师——」 他一步步逼近,语调缓慢,眼神却像是要剥光她所有伪装。 「我知道,你是女的。」那一刻,空气骤然凝固。 宋辞全身一震,呼吸瞬间乱掉,脚步僵在原地。 邢暝却仍旧用懒散的语气说着,像谈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偏偏每一个字却像沉重的锁链,死死扣在她心口。 他靠近,修长的手指随意插进口袋,姿态闲散慵懒,眼底却透着掠食者的恶意笑意。 「别害怕,我不会说出去。」 他顿了顿,笑容懒洋洋,偏偏每个字都带着暧昧诡异的压迫。 「至少……现在还不会。」宋辞咬紧下唇,心跳乱得失了章法。抬眼时,男人俊朗的脸庞在昏黄灯光下看似散漫无害,可在她眼里,却分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与佔有欲。 「不过……宋老师——」他忽然倾身,低低笑了一声,语气吊儿郎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你要跟我走一回。」说着,他不由分说握住她发冷冒汗的小手。掌心温热,却带着轻慢的戏弄,他像是在逗弄一隻受惊的小兔,偏又不给任何挣扎的空隙。 宋辞浑身一震,本能想抽回,却被他攥得更紧。那力道并不粗暴,却极其稳定,像一种不容违逆的暗示。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牵着出了餐厅。夜风扑面而来,她才觉察自己胸口剧烈起伏,呼吸乱得像刚跑完一场追逐。 邢暝不紧不慢地带着她往停车位走,脚步慵懒,像是散步,可每一步都压得她心口发闷。 「邢先生……」她声音颤了颤,压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想自己回去。」 「嗯?」男人侧过脸,眼神闲散,像是听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他笑了笑,声音拖长,带着点懒意的调笑:「老师还在跟我划清界线?」 他猛地俯身,替她拉开车门。 那一瞬,气息压得更近,带着淡淡的酒香与冷冽的气息,灼得她耳尖一片发红。 「上车。」他两个字吐得轻描淡写,却不容置疑。 宋辞咬唇,指节微白。终究还是被他推着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关上,世界骤然安静下来。狭窄的车厢,昏暗的灯光,他的气息近得像笼罩整个空间。 邢暝随手发动引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支着下颌,侧头望着她。那姿态随性极了,像是漫不经心地观察一个有趣的玩物。 「老师,」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慵懒的笑意,「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人紧张。越想逃,越惹人想捉住。」 他的语气太过随意,像是在说天气。可每个字,却如钩子一般,勾得宋辞心口一紧。 夜色下的车一路滑过街道,宋辞坐在副驾,双手紧攥着包,像唯一的防护。 可无论她怎么坐直,旁边那份散漫的压迫感,依旧笼罩着她。 邢暝偶尔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那目光不急不躁,像一场无声的游戏。他甚至连话都不多说,仅凭那份慵懒随性的注视,就足以让她呼吸紊乱。 等车停在他家门口时,宋辞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竟一路没有真正反抗过。 男人推开车门,下车时随意地伸了个懒腰,薄唇轻勾,似笑非笑地望向她。 「老师,」他低声道,带着戏谑的拖音,「走吧。」 那笑容散漫得像是随意招呼,可在宋辞眼里,却分明是猎人按捺不住的耐心消耗殆尽。 她终究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