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怎么，你要继续收留我？
235、怎么，你要继续收留我？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司机将她送回家。 她匆忙回去换了衣服，取出之前出差用的文件，又急忙赶去上班。 这一番折腾的结果是，不仅早餐没来得及吃，还迟到了。 当她挤出电梯，气喘吁吁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等她把急促的呼吸平复下来，一道要命的声音便跃然响起。 “迟到了两分四十七秒，吃早餐了么？”公冶析在她推门的同时放下手腕，格外‘好心’地提醒她。 他本意是问她赶得这么急，有没有吃过东西，但那清冷的语气传到舒心忧耳中，却变了味道。 还以为这不是关心，而是一句问责。 怪她是不是去吃了早餐才耽误了上班时间。 他手上戴的是秒表吗？居然精确到秒？ 她接连深呼吸几次，才把气喘匀，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泄气又认命地说：“那你扣工资吧。” 公冶析看着她鼻子上冒着细细汗珠，不悦地想，自己在她眼中，难道就这么惦记着她那点工资？生气！ 她以为第一句已经是断头台了，没想到下一句更是杀人诛心。 只见男人薄唇一张一合，便将她一天的好心情从早晨起彻底抹杀。“若不是法律规定扣除不得超过当月工资的20%，我要是认真扣起来，就你那点工资，怕是得去申领低保了吧。” 虽然是事实，但也不必这么打击人吧？ 她按电脑开机键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表情逐渐失去管理…… 良久，她才转头看向公冶析，笑得磨牙凿齿：“您终于知道我领的是点……点……工资了啊？那您知不知道，您扣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这点点工资里的大头啊？” “怎么？想加薪？”公冶析挑眉，等着她奉承讨好自己的样子。 不过经过昨天那一番打击，舒心忧算是对涨工资这事彻底死心了。 说起来，一个月一万其实也不算少，至少打车、吃饭、交水电物业、买点小零碎也够了。 缓过公冶析的日常打击后，这回她倒是佛系了起来，觉得一切随缘，不再像昨天那样热切，只是平静地打开电脑。 “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乐意。” “那换个岗位身份如何。”公冶析的眼神突然殷切起来，遥遥地望着她每一次眨眼的瞬间。 还换个岗位？他昨天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她会再傻到犯第二次蠢，让他羞辱取笑？那必不可能。 反正已经五月，再干两个月就该辞职了，加不加薪水也意义不大了。 “……我还是觉得，有多大能耐拿多少工资好了，哦，对了，这是之前出差带回来的文件。”说着，舒心忧想起包里的文件。 那天他们从欧洲出差回来，有两份文件在她这儿，要不是今早回家一趟，她差点忘了。 幸好出门前想起了，否则等待她的，估计又是公冶析的责备。 她从包里取出两份文件，起身放到他办公桌上，结束了刚才的话题。 就这么放弃了？还以为她会在工资问题上再争取一下。 毕竟，给她加点工资也不是不可以。 午休时，两人饭后都提前回到办公室。 舒心忧把刚煮好的咖啡端到他桌上，随后回到自己工位继续投入工作。 公冶析注视着她，眼中夹着疑惑的光芒，出神地思量着。 许久之后，见舒心忧一直没有觉察到他的目光停留，仿佛真的是一心系在工作上，才乍然质疑道：“以前整天闲着抠手指，一下班就没影，怎么最近经常出现在我眼前，还忙碌起来了，之前可都没有……” 话说到一半，公冶析没再继续，他意识到自己提的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奇怪。 在他说话时，舒心忧惊得立马关掉正在修改的剧本，生怕被抓包。 但想到现在是午休时间，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下来。 等不到他后半截话，这才认真思考了一下公冶析的前半句，之前看过的心理学书籍内容浮现在脑海中。 “在心理学上，这好像叫‘视网膜效应’，随着你关注某个东西，而让你觉得是个普遍现象，是因为你特别关注，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Boss你是不是……” 女人流畅的回答让他有些惊讶，怕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奇怪的推论，心中一急，便打断她，“是什么？” 她本想接一句“最近工作太累或太闲了，才有精力注意到我，不然怎么会突然把关注点放我身上……” 但舒心忧觉得他实在反常，就揣摩了半分钟他的心理，想着他无缘无故干嘛关注自己，而且关注的也不是什么优点，肯定不是好事。 自己没得罪他吧？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她选择迂回试探。 “就是……这也可以理解为‘期待效应’，也许是你突然意识到我没什么工作能力，是白拿你工资的，所以期待看我在工作时间摸鱼摆烂，好有正当理由炒了我。” 当然，她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公冶析昨天和她睡了，但今天后悔了，怕她在眼前晃，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希望她工作上出错，然后寻机将她辞退比较好。 这是她能想到的，对公冶析反常行为最合理的解释。 公冶析没有明确表态，只是模棱两可地哂笑。 “你对自己能力的认知倒是挺清晰，不过，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研究心理学？这一个接一个的效应，都给你说完了。” 说到这个，舒心忧有点得意，没想到自己随便看的几本心理学书籍，居然还能在公冶析面前小小卖弄一手。 “哦，这段时间在纠结，到时候除了主选修科目外，要不要再找点事做，我选的专业相对于其它来说貌似挺闲，啊……打工就算了，因此时间多的话，就打算去本科蹭下课。” “因为我要去的那个学校，本科的心理学课程还挺有名，最近也就看了些心理学书籍。”她絮絮叨叨地规划着，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又像是临时起意。 英国硕士如果不读博的话，基本是一年制，也就是两个学期课程加一学期论文。 她觉得自己选的电影学时间上是充裕的，到时去蹭一下本科课程，应该问题不大。 公冶析从她的话中捕捉到一个信息，这女人要去读书？ 这个信息让他心底隐隐不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追问一脸神往未来求学生涯的她。“到时候？你要去进修？” 舒心忧点了点头，对公冶析如实告知。 “嗯，明年，不……是今年9月去英国。” 男人沉默半分钟之后，痛批起眼前的人。“崇洋媚外。” “……”听到公冶析用这个词，舒心忧顿时无言以对。 这位兄弟，您好像忘了自己就是外哦。 不过，怼回去是不敢怼的。 她一阵哑然，之后才赧然一笑，解释道：“纯粹是因为国内考研太费心血，而且要读几年。 最重要的是，我不觉得自己有能力一次从几百万考生中脱颖而出，考上理想的学校，所以，还不如自费出去读一年，圆了当初的遗憾，也没指望能提升自己。” “为什么没提过？”他眉心不由紧蹙，不错眼地凝望着她，心中有些事情脱离规划的无措。 为什么要提？辞职也是提前一个月告知，而且这事对他应该没影响吧。 舒心忧想不通，也懒得想，只是笑眯眯地对公冶析卖惨奉承，免得他真看自己不顺眼把自己炒掉。 “现在不是说了嘛，所以你这么有钱，也不怕多养我一个人，就别急着炒我了。 反正我也干不了多久，你就让我赚点学费呗，因为我财务管理是个一塌糊涂的人，花钱也没个度，想着五险一金和商业保险都买了，出事不用慌，除了手里有两套房子是不动产外，工资基本是月光，但之后出国读书就没收入了，光出不进。” 炒她？谁说要炒她了？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回也不对她加以嘲讽了，只是问了一个很平常的话题，像是普通朋友间的闲聊，“打算学多久？” “三个学期一年制，不过到时候没准会有别的想法，还不确定。”舒心忧摇了摇头。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相比国内的三年研究生是短了些，其实她对之后的事也没有明确规划，只是选了个相对感兴趣的专业提高录取率而已。 “……那……学完呢？你打算留在国外工作还是……” 公冶析这句话问得有些期期艾艾。 舒心忧也看出他的异常，但没深究。 眼眸转动半圈，思考着公冶析所说的话，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就满不在乎地随口回答。 “学完啊，回国咯，到时候我勉勉强强也算混了个硕士海归的名头，找工作选择应该会多一些，工资没准也能涨一点，不过我还没想好学完要做什么工作，管它呢，先学着吧。” “你工资到时候要多少？”他压了压眼眸，心也像一块吸满水的海绵，从平静的水面沉了下去，下坠感让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他没想过舒心忧会这么快离开，想着即便辞职应该也是几年后，毕竟他身边的人都用得挺久的。 “市场价多少我就要多少，怎么，你要继续收留我？” 她听到公冶析这番话，差点以为他是不舍得自己，便紧盯着他那张清冷深沉的脸。 白皙的脸上，眼角笑得弯弯的，一双眼中仿佛撒了亮晶晶的闪粉，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公冶析被她的神采晃了眼，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 他匆忙移开目光，敛起思绪，用平常的语调暗讽道：“我只是想听听，你是不是打算狮子大开口。” “……”无情，她还以为他多少会有点舍不得自己呢，毕竟她自我感觉还是挺尽职的，虽然确实比不上他高薪聘请的其他职员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