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还是放不下么?
226、还是放不下么?
果不其然。 几天后,在欧洲出差的路上,公冶析正打着游戏,他戳了几下因网络不好而画面卡顿的手机屏幕,冷不丁地开口:“林昕后天回国,你和我一起去接她么?” 舒心忧的手机被公冶析拿走打游戏了,双手无事可做,只能扒着车窗看风景。 她闻声转过身子,点点头,脸上漾开涟涟笑意:“好的呀,林昕也是我朋友嘛,这么久没见,正好聚聚。” 看看,她猜得没错吧。 不然这周以来,公冶析怎么会对她如此平易近人?又是带她公费出差吃喝,又是坚持送她下班。 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 她可真是个大预言家。 等他们出差回国落地A市,已经是周六中午十二点。 司机先送公冶析回家,下车前,公冶析看了眼因长途飞行而哈欠连天、一脸疲惫的舒心忧,交代了句:“回去好好休息,别弄得像我虐待你一样,明天我过去接你。” 这才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周日,舒心忧睡醒后打开电脑着手修改剧本,没留意到设置了免打扰的微信消息。 直到傍晚公冶析打电话来,说等会儿过来接她,她才着急忙慌地赶去浴室梳洗。 她提着从国外带回的礼物下楼时,公冶析那辆古斯特已经停在小区大门的马路边。 她小跑上前,习惯性地去开后车门,却发现拉不开。 正想敲窗提醒司机,车窗却降了下来,看到是公冶析的身影坐在驾驶室。 和常用于商务行政的幻影长轴不同,古斯特是比较运动的车型,属于宜商宜家,自己驾驶或乘坐都很合适,所以他不喊司机开车,也正常。 只是,自家老板亲自开车,她哪敢坐后排把他当司机。 是以,她拉开前门坐上副驾,却瞥见导航路线并非前往机场,不由好奇问他:“Boss,我们不是去机场吗?” 公冶析目视前方,驶出停车位,嘴上随意地回应:“她们提前到了,我们现在过去正好赶饭点。” “哦。” 两人一路无话。 公冶析开车很稳,不像庄际总爱飙速,她也无需刻意找话题分他的心,大约三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一处半山别墅前。 停稳车,先行下车的公冶析走到舒心忧身前,抬了抬右手臂。 她立即会意,将礼物袋都换到右手提着,左手动作略显生硬地挽了上去。 这时,才发现他真的好高啊。 她不由暗自庆幸还好今天穿了高跟鞋,否则姿势一定很别扭。 主要是和公冶析做这种亲密的动作,本来就很奇怪啊。 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脑抽了,居然脱口而出问道,“还是放不下么?” 公冶析抬步就走,并没有立即给予回答。 舒心忧知道自己多舌了,立即噤声,跟着带路的管家走进别墅。 跨进别墅大门时,他才幽幽道:“已经是过去式了。” 那为什么还要她挽着?演戏扮情侣也不必如此全套地秀恩爱吧? 她正想抽手,却听到林昕笑着迎上前的嗔怪声:“哥、心忧,你们好慢啊,都快开饭了。” “这不刚好赶上饭点,时间刚好。”公冶析对林昕露出最和善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温柔,却少了从前那份炽热,只剩亲情间的自然流露。 “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工作狂啊,小心冷落了心忧姐,她不要你了。”林昕瞥见两人挽着的手臂,笑得玩味,很是暧昧。 舒心忧顺势抽出手,拉住林昕,岔开话题:“林昕,半年不见,你不想我嘛?” “当然想!不过我哥会照顾好你的,对吧哥?”林昕又朝公冶析飞了个调侃的眼神。 公冶析不置可否,而是伸出手,很自然地用食指轻敲她的额头:“你啊,都为人母亲了,还不收着点小孩子性子。” 林昕皱皱鼻子,冲他吐了吐舌头做鬼脸,转而拉住舒心忧的手往里走,“心忧姐,我们去吃饭,别管我哥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林昕你慢点走。”舒心忧见她产后不足一月,却步履生风,行事依旧莽撞,不禁担心。 “我也不知道送孩子什么好,前天就去买了这个,一点小心意,迟了点,别介意哈。”她边走边把提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袋子递给林昕。 大袋子里面是两套小孩子穿的衣服,因为孩子还小,一天天窜个,还真的不好买礼物,这么小送首饰也不太合适,再者他们这种家庭收到的金饰,估计能直接开个展览了。 她掂量很久,还是决定选实用的。 林昕停下脚步接过礼物,见有两个袋子,笑道:“嗨,客气什么,我哥之前连你那份一起送过啦。咦,你怎么送两份?你也帮我哥送?” 舒心忧明白过来,想必是上次林昕生产她没去,公冶析便买了两份礼物,其中一份以她的名义补了礼。 “不是啦,一份是给你的。” “还有我的嘛?”林昕性格率真,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内秀和拘束,收到礼物时的欣喜溢于言表。 她把大的袋子往手腕一挂,迫不及待地拆开白色的盒子,露出里头的项链,那是一条宝诗龙的羽毛白金吊坠项链。 虽然花了一万多欧,但和公冶析给的两百万人民币一对比,她表示洒洒水了,若不是林昕她也认识不了尽管有时抠门、但偶尔又出手阔绰的老板。 舒心忧给她讲述自己选这份礼物的原因。“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也没能去看看你,所以给你买了这个,孔雀羽毛象征多种美好寓意,但我最想祝福的是你永远都会是自由快乐的。” “心忧姐,谢谢你,我太喜欢了!你都不知道,大家都全是看宝宝、给宝宝送礼物,就你想到我,好好看,我很喜欢。” 公冶析闲庭信步地跟了上来,听着两人笑谈。 林昕举起项链盒向他炫耀,“哥,好看吧?你们都只顾宝宝不理我,还是心忧姐疼我。” “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 “哼!”林昕撇嘴哼了一声,拉着舒心忧走进客厅。 公冶析扫了眼项链的牌子,目光落回舒心忧含笑的侧脸。 真不知该怎么说她,说她抠门,随手就送朋友十万起步的项链。 说她大方吧,偶然得到一笔大额收入,却连个贵点的包和首饰都不舍得给自己添置,她钱都花哪儿去了?又留着钱干嘛用? …… “我们蛋卷都快满月了,大哥还没谈恋爱,爸妈,你们这次回国,是不是又打算给大哥安排相亲了?”客厅里,柳父柳母正与柳宿风、柳宿云在话家常。 不仅林昕一家三口,就连柳家父母也是常住美国,这次一同回国,是为祭祖并给孩子办满月酒。 舒心忧一进客厅,就撞见柳宿风端坐于沙发的身影。 四目相对那一刻,她整个人呆住,双手微微发抖。 无语,她怎么忘了来柳家会见到柳宿风。 柳宿风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到她时,也怔了片刻。 公冶析察觉她的不自然,上前握住她的手,指尖轻敲两下,似在提醒她回神。 经这一干扰,她那颗惶惶不安的心才稍定。 “林昕的大哥来啦?这位是?怎么称呼?”柳母望向被公冶析牵着的舒心忧。 “伯母好,我是林昕的朋友,叫我小忧就好。”舒心忧挂上职业微笑点头问候。 这种见长辈的场面也太尴尬拘谨了,她真不擅长应对长辈。 早知会有长辈和柳宿风在场,她该另找时间见林昕的。 “也是我哥的女朋友。”林昕在一旁补充。 见到她的身影,柳宿风眼睛倏然一亮,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却在林昕下一句话出口后,变得神情失落,在大家都在说客套话时垂首不语。 “哈哈哈,原来公冶早谈恋爱了!”柳父朗声笑道,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满是赞许。 “你伯母前阵子还念叨着,想把小云表姐介绍给你认识,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你们这般郎才女貌、气韵相合,可比我们瞎cao心的‘拉郎配’般配多了。”柳父看似是不合时宜地提起曾经要给公冶析介绍对象的事,实则是在绕圈子夸着两人登对。 公冶析微微颔首,侧头看着舒心忧,唇角噙着温润的笑意,语气谦和:“劳烦伯父伯母惦记了,小云表姐想必是个极优秀的姑娘,但我与她相遇之后,就觉得再无旁人能及。 所以伯母的好意只能心领了,不过有伯父伯母把关,想来小云表姐,迟早也会和我这般幸运,找到心意相通之人。” 柳父笑着拍了拍公冶析的肩,语气热络:“说起来,你这模样气质出众,难怪能得这么好的姑娘青睐,往后可得好好待人家。” 说着又转向舒心忧,眼底满是慈爱,“小忧看着就温婉大方,跟公冶站在一起真是相得益彰,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国内,你们有时间多来家里吃饭。” “那往后我们可就多叨扰伯父伯母了。”公冶析含笑应答,言辞得体,全无平日那份毒舌。 舒心忧不禁心中感叹,原来他那张嘴也是会说话的噢。 “来,坐坐坐,别站着。” 公冶析朝长辈笑着点点头,牵着她寻了个位置落座。 舒心忧一坐下就感到对面的柳宿风目光火辣辣直射而来,她只能眼神闪避,被公冶析握着的手心都有潮湿的感觉了。 “你看看小云有孩子了,公冶有女朋友了,小风什么时候才谈个恋爱啊?”柳母看着坐在最远处的柳宿风埋怨,无孔不入式地催婚,没注意到柳宿风笑容瞬间僵在嘴边的不自然。 柳宿云察觉哥哥的表情不同寻常,似带异样,连忙打圆场:“妈,您就别cao心了,大哥还早呢,再工作两年吧。” 柳母想起往事,轻叹:“哎……他再工作几年也没用,莫柔儿的事……” 提及此,前一刻还略显落寞的柳母,脑中忽然浮现一张温柔稚嫩的脸庞,顿时转头端详舒心忧,带着几分惊讶,“说起这个,公冶的女朋友……” 正当她想说两人容貌有些相似,还真是巧时,柳宿风敛去笑容,截住话头:“妈……是不是该吃饭了?” 柳宿云经提醒,也想起为何当初会觉得舒心忧眼熟的原因了,加上自家哥哥如此反常的反应,他当即恍然大悟…… 也就顺势接话:“哎,对,我们先去吃饭吧,不早了。” 晚餐时,舒心忧坐在柳宿风斜对面,他那无视众人遥遥投射的灼灼目光,让她这一顿饭是吃得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窗外却下起骤雨。 “下雨了,夜晚山路不好开车,公冶、小忧,你们就在这儿住一晚吧。”就在两人起身告辞时,柳母望着落地窗外的电闪雷鸣挽留道。 林昕兴奋地抱住她的手臂。 “好啊好啊!心忧姐和我哥就在这儿住一晚吧,好久没和心忧姐见面了,我要彻夜长谈。” “你不能熬夜啦,还要养好身体呢。”柳宿云听到林昕要熬夜,吓得不轻,立马劝阻了她的荒唐想法。 其实舒心忧倒无所谓,确实很久没见林昕了,见她并没有抗拒,公冶析也点点头:“那我们就叨扰了。” 听见两人同意,柳母欣然地吩咐着佣人,“李嫂,去准备一间客房。” 一间?她想回家了,她不想和公冶析独处一室啊。 她小脸一皱,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把脸转向公冶析,冲他疯狂眨眼示意,希望他能读懂。 就在她都要放弃时,公冶析接收到了她的信号,不疾不徐地温然开口,对柳母解释:“还是准备两间房吧,我睡眠不好,怕吵到她,我们明天还要上班。” …… “心忧姐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生的宝宝,他应该睡醒了,对了,我也有礼物送你哦,我们去房间聊!” 舒心忧被拉进婴儿房,抱了抱醒来的宝宝,听林昕絮叨怀孕的辛苦和宝宝的折腾。 或许因长途飞行且产后才一月,林昕精神不太旺盛,不到九点便哈欠连连了。 舒心忧送她回房,让她早点休息。 刚要下楼,就遇见从婴儿房出来,正叮嘱保姆好好照看宝宝的柳夫人。 “林昕睡了?” “嗯,长途飞行可能太累了。” 舒心忧点点头准备下楼去客厅,柳夫人却叫住她,“小忧,介意陪我聊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