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聚会的餐厅里嘈杂热闹，菜肴一盘接一盘上桌，酒杯碰撞声不断。

    大家举杯敬来敬去，笑声、调侃声此起彼落。

    「来来来，念悠，干了！」

    几个男同事眼神暧昧，语气带着起哄：「念悠这么漂亮，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乔念悠维持着优雅的表面笑容，抬手一口干下。她脸色红润，唇边沾着一点酒意的光泽，看起来比平常更鲜亮。

    「念悠，听说妳工作上特别强势，是不是感情里也一样厉害啊？」

    「对啊，男朋友要是惹妳不开心，不就死定了？」

    桌上响起一阵哄笑。

    我不禁皱眉。

    她应付得很镇定，笑着说些场面话，却又接连被灌了几杯。

    渐渐的，她眼尾泛红，呼吸带了点热。

    正这时，一个男同事把酒杯递到我面前：「小迟，妳也来敬念悠一下嘛。同事之间感情要好啊！」

    我看了看乔念悠，眉心一跳。

    她已经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她喝很多了。」我一把拿过她手上的杯子，语气冰冷。

    全桌一瞬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一向冷淡，很少主动插话，更别说替人挡酒。

    乔念悠微愣，眼神锁住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酒液入喉，我只觉得火辣辣的。却没等我缓过来，另一只手把水杯推到我面前。

    「慢点，喝点水。」

    林芮安笑着，眼神温柔。她的动作自然，不带任何逾矩，只是单纯的关心。

    心口猛地一暖。我正想说声谢谢，抬眼却撞进乔念悠的视线。

    她唇角笑意不变，眼神却冷热交错。

    「迟晚语，」她慢悠悠说，声音压低到只有我们两人听得见，「你对她倒是很温柔。」

    我脸上倏地发烫，耳尖红得要命。

    林芮安递给我水后，便转身跟其他同事聊天，没仔细听我们之间的对话。

    乔念悠却把视线牢牢黏在我身上，眼底像在审问，又像在掩饰什么情绪。

    晚餐还没结束，她就被起哄再喝了几杯，最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散了骨头。脸色红艳，唇瓣湿润，连呼吸都带着一股不正经的暧昧。

    她眼神半醉半醒，忽然凑近我，语气低沉：「迟晚语，你对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温柔？」

    我的心口猛然一震，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下去。

    她却自顾自笑了起来，笑意里藏着几分掩不住的酸意。

    「看吧，我就知道，妳的表情，永远都是被别人牵动的。」

    我再也坐不住怕她将我的秘密暴露出去，便起身：「我送她回去。」

    同事们哄笑一片，以为只是醉酒后的照顾。

    林芮安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微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声：「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