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而逃

    几个战友纷纷告别离去，最后竟是只剩沈墨一行四人还在原地。

    “婉言一起去我们家吃饭吧？阿姨可是叫你叔叔今天一大早去菜市场现杀了鱼和鸡呢，赶巧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东星斑。”

    “啊，会不会不太方便？”

    沈爸爸听出了夏婉言的犹豫，连忙打圆场，“你说说你，人家婉言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老公可能还在家等着呢！”

    “啊对的对的，婉言别介意啊，阿姨一下又见着你又见着沈墨，这都昏了头了。”

    “没事的叔叔阿姨，程锐他有点事回老家了，这会不在山城。如果不麻烦叔叔阿姨的话，我就厚着脸皮来蹭饭了！”

    没人提到程锐还好，夏婉言一想到程锐现在就一肚子气，根本不想回家看到家里有关他的痕迹。

    “不麻烦不麻烦，多双筷子的事。”

    沈mama高兴地挽着夏婉言的手走了，没忘记打电话通知好姐妹她女儿要来家对门吃饭，让她带着菜到对门来一起吃。沈爸爸和沈墨跟上。瞧着两位女士走出了一段距离，估计是听不清这边说话了，沈爸爸朝沈墨挑了挑眉，颇有些幸灾乐祸，

    “叫你不听我的先和婉言表白心意，这下好了，你不在的时候人家婚都结了，你找个地方哭去吧。”

    沈墨拖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

    “我在部队不方便，你和我妈怎么不帮我看着点呢？”

    “呵呵，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时代多久了，我和你妈再想婉言嫁进我们家，也不能干涉人家自由交往啊是吧。”

    沈爸爸笑着摇摇头，他和沈mama就是险些被什么父母之言拆散了，深受其害，如今安心相守几十年又有了沈墨如此优秀的儿子，幸福的不得了，亲身经历了这一遭，沈家爸妈是坚决的自由恋爱拥护者。

    两家人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餐午饭，饭后夏婉言主动承担了洗碗的职责，沈墨在一旁帮忙。

    “你和你…是叫程锐吗？吵架了？”

    沈墨顿了顿，老公一词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不确定地替换成了刚刚夏婉言提了一嘴的名字。

    “一言难尽。”

    夏婉言将手上的玻璃杯冲洗干净，沈墨顺手接过擦干放好，这样的家务事合作太过熟悉，让两人都有些愣神。

    “慢慢说呗，”沈墨又接过一个杯子，“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夏婉言很纠结，和程锐的这件事她谁也没说过，哪怕连最好的闺蜜她都没提。夏婉言自认自己是一个不差的人，一开始有点怨恨嫂子，后来和婆婆的聊天当中她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一些嫂子的情况，过年过节妯娌之间也相处接触过，她觉得嫂子也是个好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是程锐罢了，但是目前程锐又还是自己的丈夫，虽然这个丈夫一听到嫂子受伤马不停蹄地就抛下自己走了。这一小会，她心里的念头来回已经拐了十八弯。

    最后一个碗擦干，夏婉言还是没开这个口。

    沈墨也没强求，和往常一样摘了自己的围裙挂好，顺手帮夏婉言解围裙。

    长期的训练似乎让沈墨的肩膀比以前更宽阔了些，此时站在自己身后，沈墨的手臂绕过自己身前，留下淡淡的洗衣液味。他很小心地没有碰到夏婉言，但夏婉言觉得四周中弥漫着的看不着的男性荷尔蒙快把自己淹没了，居然有点心跳加速。

    “我去上个厕所。”

    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她几乎是逃命般地从厨房窜出来快步走进洗手间。

    沈墨看着她仓促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马桶上坐了一会，掩人耳目地冲了个厕所。夏婉言茫然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自己在干什么呢。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夏婉言拧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两家人围坐在茶几边喝茶。

    “婉言，程锐不在家的话你也回来住几天呗，你妈可想你了。”

    夏爸爸提议道。

    “过阵子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忽然就回来了。”

    自己心情郁闷，和爸妈住在一起总会被看出来，夏婉言不想让爸妈替自己担心。

    “好吧，那说好了啊。”

    夏mama也没有强求，和好姐妹继续八卦去了。

    天色渐晚，夏婉言借口自己还有带回家加班的工作没做完，说要先回去了。

    既然是拿工作当了借口，长辈们也就没过多挽留。

    “我送你。”

    沈墨喝完面前的茶就站了起来，朝玄关走去。

    “不用了不用了，你今天刚坐飞机回家，好好休息吧，我打个车就行了，回头见。”

    夏婉言连忙推住他，婉拒了这个提议，穿上鞋一溜烟就跑了。

    ·

    夏婉言回到家瘫在沙发上，她没开灯，只有昏黄的街灯打进客厅，窗外还没黑透，深蓝色的天色和一闪一闪年久失修的灯交织，演奏的是孤独的夜曲。

    「到家了吗？」

    「到了，让我爸我妈叔叔阿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