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牆兩端人

    週末清晨，顧晴難得放下課業，回到老街巷口的小公園，與鄰居好友重逢。這位知心朋友名叫韓歌，與顧晴同齡，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是彼此最信任的伴侶。不同的是，韓歌家境拮据，十五歲後無法繼續升學，選擇直接投身社會，如今成了鎮上最年輕的公務員，入伍成為琉璃國基層女兵。久違重聚，兩人坐在石階上，曬著陽光，氣氛溫暖親切。儘管身份漸漸拉開差距，韓歌依舊尊重且依賴顧晴，時不時地用崇拜又玩笑的語氣說：「晴子，你將來肯定是咱們鎮上最有出息的人，我可要抱你大腿啊！」

    顧晴笑著捶了她一下，語氣裡帶著真摯：「少來這套，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輩子都互相照應嗎？不管將來走到哪裡，妳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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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隨意閒逛，聊著彼此最近的生活，氣氛裡有種打不散的默契與親暱。韓歌吐舌頭說：「其實我進軍隊就是為了穩定，鐵飯碗嘛，將來家裡有什麼事也能有個保障。哪像妳還能讀書，進了高等學院。別人都羨慕死你了！」

    顧晴微微一笑，語氣裡有些羨慕又有些不服：「其實我也羨慕你啊，至少不用天天被那些貴族氣得睡不著覺。」

    韓歌聳聳肩：「說實話，軍隊也沒什麼好光榮的。每天訓練、巡邏、管理倉庫，幾乎都是打雜，根本沒什麼真正的戰功。貴族女官才有機會領兵、出任務。我們平民女兵，大多只能在後勤跑腿或者給他們鋪路。聽說現在軍隊還有內部積分考核，誰能巴結上高層、拉到貴族靠山，才有機會往上爬。其實，想升上去難得很，反正我圖的就是個穩定，沒啥理想，能過一天算一天啦。」

    顧晴默默聽著，心裡卻浮起一絲不甘：「我們就只能這樣嗎？一輩子當個小角色，被人踩在腳下？」她話沒說完，但彼此的心思，對方都懂得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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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琉璃國王宮內正舉行著年度盛宴。碧瓦金頂的宮殿裡燈火通明，宮廷音樂悠揚，權貴雲集。大殿中央，璃王璃雪身穿銀白長袍，神情高傲冷峻，舉杯與諸貴族名流談笑風生，舉止間透著生殺予奪的威儀。

    她身旁除了王室女官、權臣、資深男官、財政長老、軍部大臣和名門貴族男子外，還有一位風度溫文、穿著端正的中年男子——那是璃王的丈夫、現任王夫賀寧。他雖為王夫，但在場多半安靜陪伴，對外事很少插手，卻總以溫和目光觀察著場中一切。

    大殿右側，還有一位身穿宮廷長裙、儀態優雅的年輕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正是璃雪唯一的女兒、王位繼承人——長公主璃姝，今年二十五歲，冷艷端莊、神情從容。許多大臣在敬酒間都刻意向她示好，場中無數目光都在暗中衡量這位未來的王者。

    侍從們男女皆有，宮女與男僕穿梭奉茶添酒，整個王朝盛事如同一場無形的權力遊戲。盛宴間，璃雪舉杯，目光掃過全場，聲音低沉而威嚴：「琉璃國能有今日盛世，靠的不是一人之力，而是在座諸位世代的忠心與本分。過去十年，三國雖表面安穩，實則暗流湧動。我只願各位謹守本分、同心為國，若有人心懷異志……本王也絕不寬貸。」

    話音剛落，大殿內眾人齊聲應和，場面盛大而壓抑。遠處，王妹璃妍也在眾星捧月中微微側目，眼神裡既有敬畏、也有淡淡的不甘。王室之間的微妙爭鬥在燈火和笑語間暗潮洶湧。

    宮殿的燈火與巷口的微光遙遙相望，王族與平民，始終隔著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壤之別。

    在這樣的世界裡，仰望與被仰望，早已成為每個人無法改變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