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今天的高潮，我本人沒有參與

    他托著她的腰，把她往下壓。

    她的髮絲濕濡地貼著肩膀，汗水沿著鎖骨緩緩滑下。身體被擠壓進彼此的節奏裡，像是一場熟悉又激烈的共犯遊戲。

    她的手抓著床單，指節泛白，嘴唇半張著喘息：「啊……哈……啊……不行……再來一點……嗯……」

    他的嘴貼上她的脖子，輕咬、舔舐、再上滑至耳垂。她整個人蜷縮著迎合，一下又一下，像是在被什麼灌滿，又像在躲避什麼更深的。

    「啊……你這樣……我會瘋掉……啊……嗯嗯……」

    「妳的高潮表情能不能再自然一點啊？」

    導演的聲音像冰桶潑進火裡，一秒澆熄她全部的呻吟。

    Mika的表情瞬間凍結，脖子一歪，剛好拉到筋，當場整個人僵住。

    「卡啦！」導演又吼了一次。

    男優還卡在她體內沒反應過來：「欸……我還要繼續頂嗎？」

    Mika不發一語地滑下對方，整張臉寫著：「老娘現在只想敷冰敷袋」。

    「妳剛剛的表情像在回想爸媽怎麼離婚的，還有那個喘息聲……是過敏嗎？」導演Glen滿臉抓狂地衝過來，「我要的是慾望，不是氣喘！」

    她緩緩坐起來，腰部還有一陣發熱，朝他翻了個眼：「我以為這部叫《都市慾望3》，不是《急診室的春夢》？」

    導演一巴掌拍在大腿劇本上：「要真實感，不是妳那種『Netflix還沒緩衝完』的真實感！」

    男優躺在一邊，很盡責地維持半勃狀態，嘴角還勾著：「剛剛我有感覺喔，我覺得很有戲……」

    「你有感覺沒用！觀眾要有感覺啊！」導演對著他咆哮，再轉向攝影師：「她那個眼神太空，像是人在身體不在，會讓人以為我們拍的是哲學實驗片！」

    Mika站起來，蓋上浴袍，一句話都不想說。腰還在隱隱作痛，像是剛被一隻貪心的八爪魚cao練過。

    **

    化妝間裡，氣氛比片場溫暖多了。Lucy正一邊補粉，一邊偷喝珍奶。

    「今天情緒進不去喔？妳剛剛的表情真的有一點……像是失去Wi-Fi的臉。」

    「失去的是我的骨盆，不是Wi-Fi。」Mika盯著鏡中的自己，「我今天比較像是在演『假高潮與腰肌疲勞的瑜珈變體』。」

    Lucy笑到拿粉撲狂拍她：「但比上次好啦！上次拍那部《人妻的手搖杯之夜》，妳還記得嗎？男優硬要即興表演，把整段拍成《隔壁阿姨聊政治》！」

    「我記得。」Mika翻個白眼，「我明明是要坐在他腿上做愛，結果他邊幹邊問我『妳覺得台幣匯率會撐住嗎？』」

    Lucy幾乎笑噴：「導演還硬要留下來，說什麼『有社會意識』。」

    「我差點高潮到走去投票。」Mika甩頭，「那一場才是真正的演技挑戰。」

    兩人笑到噴妝。

    這份工作很奇怪，最裸露的時候，反而要靠笑話讓心裡有衣服穿。

    **

    導演在外頭大聲喊：「重新來一顆！這次從她主動壓上來那邊，Mika，妳記得喔——我要看到你要把他榨乾的狠勁！」

    「收到。」她拉拉浴袍下擺，平靜地走出化妝室。

    燈一亮，Mika跨坐上男優。他睜開眼，看著她的眼神像在等老師點名。

    她慢慢把吊帶往下滑，胸部貼著對方的胸膛，嘴唇在他耳邊遊走。男優扶著她的腰，準備好節奏。

    她一邊咬住他耳垂，一邊低聲吐氣：「你今天表現不好，我會直接寫Google評論喔。」

    男優憋笑，立刻進入狀況。

    鏡頭推進，兩人律動開始。Mika像在編一段性感舞，腰一前一後，聲音逐漸上揚：

    「嗯……哈……好深……啊……不行了……」

    她刻意用一種濕潤得快滴出來的嗓音呻吟，眼神往上翻，頭往後仰，嘴巴張開：「啊啊啊……啊嗯……我快……啊啊……」

    高潮要來的節奏，她懂得非常清楚。下巴抬起來、身體微抖、雙手緊抓對方肩膀，整個人像溺水的貓魚，又像剛跑完馬拉松。

    然後，她腦中又冒出一個念頭：冰箱的雞蛋應該壞了。

    下一秒，她還是準確地演出最後一次抽搐與癱軟。

    「卡——！！這才是我要的！很好很好，這次有出戲感！有那種——偷情偷到情緒炸掉的原罪感！」導演在螢幕後大讚。

    Mika癱倒在床上，呼吸急促，嘴唇乾得像剛喝完鹽水。

    男優坐起來，嘴角一抹職業微笑：「妳剛剛真的很像要飛出去。」

    「我差點飛到我國中自然課教室。」她低聲說，爬起身拉回浴袍。

    **

    收工時，片場燈光全滅，只剩咖啡機還在冒煙。Mika拖著身體走回休息區，Lucy正在收化妝包。

    「妳最後那場表情不錯，眼神有種‘我願意為這根roubang跟全世界斷交’的神情。」

    「那是因為我右腿抽筋了，真的以為自己要斷交了。」Mika邊擦汗邊說。

    「但比很多女優都自然，真的。」Lucy拍拍她的肩，「以後要不要出個教學課程？《假高潮的22種語調》。」

    Mika笑了笑：「不然再加一堂《怎麼假裝沒聽見男優放屁》。」

    **

    她回到家，凌晨十二點。

    門一打開，寂靜像保鮮膜一樣裹上來。她脫掉鞋，走到沙發前整個人陷進去。今天的片段已經被傳到資料夾裡，她點開自己剛剛的演出，螢幕裡的女人眼神真摯、聲音媚得像要滴出蜜。

    Mika看了幾秒，然後搖搖頭。

    那不是她。那是她會的技術。

    她滑到IG，坐直，打了一行字：

    「今天的高潮，我本人沒有參與。謝謝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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