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返校园

    啪！

    被扇的女人捂着脸踉跄一步，眼里的惊愕与怒意瞬间烧红了眼眶。

    林见鹿甩了甩发麻的手掌，轻咝着气：“疼死人了～”

    她指尖点亮手机屏幕，反复播放着刚刚录下的画面。

    视频中，女人趁她不在，鬼祟地将不明粉末撒入她专用的防滑粉罐里。

    “本来想录点训练日常的素材，上个厕所的功夫还拍到了这么幅下作嘴脸。”林见鹿的声音不大，却像细针扎进空气里，“怎么？想我从钢管摔下来？”

    她收起手机，抬起下巴，宣判般冷声道：“这视频，我会好好请老大过目。现在，立刻，收拾你的东西——滚！”

    道歉、认错，甚至不光彩的塞钱，女人能做的都做了，林见鹿却油盐不进，像块捂不热的石头。情急之下，她伸手想去拉林见鹿的胳膊，试图再讨个转圜。手刚触碰到一片温热。

    林见鹿猛地抽回手臂，反手又是“啪啪”几记耳光，又快又狠。

    “不止老大，”林见鹿抬眼上下刮了她一遍，“姐妹们的群聊，我都替你张罗着分享一遍。放心，美名出去后，没哪个舞厅会要你这种人才。”她说着就点开群组，作势发送。

    “这年头，舞跳得不咋地，人品还渣得冒泡，也真是活久见了。等着被群里姐妹们热情问候吧，专治你这种恶心货色。”

    这一举动彻底引爆了火药桶。女人尖叫着劈手夺手机，两人瞬间如同愤怒的雌豹般撕扭在一起，污言秽语混杂着肢体碰撞的闷响。

    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其他舞娘，好奇的探头、兴奋的拍照、焦急的劝阻。

    很快，高大魁梧的保镖闻声冲入，铁塔般分开激战的两人，不容分说地各撂一边。

    “我在厅里熬了三年！是你的前辈！你算什么东西！”被保镖钳制的女人歇斯底里，挣扎着甩脱脚上的高跟鞋，狠狠朝林见鹿面门砸去。

    林见鹿眼疾手快抄起飞来的鞋，毫不犹豫砸了回去，身体奋力前冲，要不是保镖拽着，恨不能扑上去：“老娘打的就他*是前辈！”

    架打了，气撒了，林见鹿顶着半边明显红肿的脸颊，带着一身狼狈的狠劲，推开了老大克雷莎办公室的门。

    克雷莎是位白人女性。早年也是舞娘，凭借实力和积蓄退下舞台，盘下了这个舞厅。如今，她将满腔热情都献给了健身，浑身纠结的腱子rou几乎要把那运动背心撑爆。前阵子还想尝试科技健身，硬是被一群担心她的姐妹们强行劝阻了下来。

    若说林见鹿与那“前辈”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倒也算不上。无非是性格不合、观念相左时拌过几次嘴，在同一个场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摩擦难免。

    老大克雷莎抬起眼，看着林见鹿脸上的“战绩”，眉毛微微蹙起，叹了口气：“伤成这样，这几天别上台了，好好歇着吧。”

    林见鹿鼻腔里挤出一声闷哼，算是默认。她可不想顶着个新鲜出炉的“猪头”献艺。

    至于那个女人的下场？毫无疑问，炒鱿鱼走人。在舞厅，闹归闹，吵归吵，没人能容忍这种拿人性命开玩笑的龌龊勾当。

    请假出来，林见鹿下意识摸了摸脸颊，疼得抽气之余，更rou疼的是即将损失的薪水。她脚步一转，拐进了烟雾缭绕、脂粉飘香的舞娘准备室。

    室内“忙里偷闲”的姐妹们一见她进来，那齐刷刷亮起的、充满八卦光芒的眼睛，简直像是同一个流水线出品。

    “Oh,天呐！我的性感小bitch！”娜丽塔夸张地捂住胸口，扭着腰肢凑近，顺手就在林见鹿挺翘的臀部“啪”地来了一下，“谁把你漂亮的小脸蛋加工成艺术品了？”

    “精彩！绝赞！”一旁的易惠举着手机，屏幕定格在两人缠斗的高潮瞬间，她挤眉弄眼，将画面反复拉近放大，“瞅瞅！看看！都快上嘴咬了！”她指着暂停帧里两人呲牙怒视的表情，咂嘴赞叹。

    “我还真想，”林见鹿没好气地横她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梳妆桌，开始用遮瑕膏试图掩盖那片触目惊心的青紫，“咬死她得了！”

    “歇几天啊？”有人问。

    “一周。”林见鹿头也没回，专注地和手上的遮瑕膏较劲。

    “一星期？打算干嘛去？钓凯子解闷儿？”娜丽塔抛着媚眼追问。

    林见鹿闻言，终于抬起手臂，朝姐妹们勾了勾手指，一脸神秘。几人立刻心领神会地俯身凑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向她唇边。

    只听她压得极低又带着几分畅快的声音钻进大家耳朵：“这场架……打得正是时候。学校，我得去上学了。”她停顿一下，清晰地吐出四个字：“国立大学。”

    “学校？！”周围瞬间炸了锅。

    林见鹿念叨“重拾书本”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鉴于她平日里那股不务正业的洒脱劲儿，姐妹们只当她是嘴上跑火车，谁承想竟动了真格！

    “国立？！”更高的惊叫响起，“你申请上了国立？！”

    “废话！”林见鹿微扬下巴，红肿的脸上绽开一个得意又有点疼的笑，“只是申请顶尖学校的过程堪比脱层皮。”

    “厉害啊！”赞叹与难以置信交织，“那你上学以后……还跳吗？”

    “当然跳！”林见鹿斩钉截铁，“不跳？靠西北风交学费续命吗？”

    “白天泡学校啃书，晚上泡舞厅扭腰？乖乖，小心哪天累死了！”

    “要死也挑个风水宝地，”林见鹿顺手将遮瑕膏盖上，“比如……你怀里？”

    东西收拾妥当，她利落地挥挥手，在一片“滚吧bitch”和“给姐妹们整几个男大”的交响声中，潇洒地转身离开。

    她直接拐进街角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诊所，开了些消肿化瘀的药膏和一个冰敷袋。

    回到出租屋，卸妆，冲掉一身疲惫的汗与火气，她坐回书桌前，把冰袋敷在依旧火辣辣的脸颊上，顺手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国立大学官网的主页早已被密集的新通知刷屏。林见鹿滑动着鼠标，目光如快速扫过一行行跳跃的信息。

    两天后，就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