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再見佳人

    曹英經過幾番思索後終於還是決定再往江南一探。

    『兵法有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今我軍領地與李自成、羅汝才等緊緊相鄰，它日若要爭雄天下，與他們一番大戰看來勢所難免。所以我打算近日輕車簡從，改妝易容，借道關中往河南江蘇一帶刺探李的軍情，不知軍師以為如何？』曹英請軍師張祈入府，劈頭便說著。

    『此舉甚好，但我擔心主公千金之體會遭逢意外。』軍師謹慎的回答。

    『如此軍國大事我不想假手他人，他日與李自成等沙場交鋒才不會茫然不知所措。軍師先不必太過慮我的安危，此番遠行有詹午、謝欽為伴，量尋常賊夥們絕非我等對手。』

    『主公英明果斷膽勢過人，詹謝二人智勇兼備武藝超群，這點張某知之甚詳，但那李自成梟勇毒辣、鷹爪四怖，卻是不可不慎防。』

    『說到底你還是不放心就對了。』曹說著突然笑了起來，接著往後方猛一拍手：『軍師請看！』

    說罷從屏風處走出一人，赫見其長相與身材竟和眼前的曹英幾無二致。

    『拜見軍師！』那人道。連口音也幾乎和曹一模一樣。

    『主公這是......』

    『這叫瞞天過海、移花接木，是小可的欺敵之計。』曹英笑著說。

    『看來主公心意已決，張某無法再說什麼了，只盼望主公千萬要保重身體以社稷家國為念。』張祈見曹心意已決，阻檔無用，最後只好妥協。

    『軍師放心，曹某心中自有計較。』

    於是曹英裝扮成尋常商旅與詹謝兩人結伴南行，一路上飽覽山光水色，訪查民意軍情，半個月後三人已行抵金陵，當夜曹令詹謝二人先在客棧稍候，孤身一人輕搖著紙扇，信步前往松江南樓去訪友。眼看那秦淮河畔景色依舊秀美，不知佳人今晚可在否？此刻曹的整顆心忽然焦躁與忐忑起來！

    老鴇見客來滿臉堆起笑容道：『大爺好久不見，請裡坐！』

    兩年前初來此樓曹一身文士打扮，今日再來，卻錦衣玉冠一身貴氣，老鴇的態度自然恭謹的多。『大爺要見哪位？』老鴇問。

    『我要見柳如知柳姑娘！』這幾句話曹在路上已複唸千百遍了，為見佳人一面，不辭千里而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大爺，柳姑娘現有客，要不要先叫叫別的姑娘？』

    聽到這句話曹心中有如放下千斤巨石。暗慶：柳姑娘果然真的還在，亦不枉我長途拔涉而來了。

    『不用了，我等她！』曹對著老鴇淡然笑道。

    一個時辰後柳如知款步而來，歉身說道：『這位大爺對不住，讓你久等了！』

    曹轉過頭來，拆下臉上的假鬚輕聲道：『柳姑娘久違了！』

    柳如知抬頭一看，見是曹，怔了一下道：『沒想到你真的來了！』眼前的她已不似當年青澀模樣，這幾年的江湖磨練，她舉手抬足皆已俱大家風範，但眉宇間又多了幾分滄桑。

    『哈！想我嗎？』

    柳如知故做神秘狀，微笑回答：『你說呢？』

    隨後倆人登上二樓雅房單獨飲酒暢敘。曹開頭就問：『令尊身體好點了嗎？』

    『家父年前過世了，多謝公子關心！』如知道。

    『喔！』曹倒吸了一口氣：『真不幸，姑娘請節哀。』

    柳如知搖搖頭苦笑著：『你呢？這段日子好嗎？我常聽江湖人物提到你，人人都說你是當世豪傑！』接著轉移話題，企圖淡化此刻悲傷氣氛。

    『曹某日子過得很充實，但不快樂。』

    『聽說你娶了如花美眷，又雄霸西北半壁，這樣還不滿足嗎？』

    『妳的消息可真靈通。』曹聞言百感交集：『這樁婚事是軍師一力促成的，我與她本不相識。』

    『那日初相見便知公子有鴻鵠之志，以天下蒼生為念，如今又豈會沉溺於兒女私情，這點如知了解。』

    『妳不了解，如果天下和妳讓我作一選擇，我會選妳！』

    『如知乃一青樓女子，實在愧不敢當！』

    『爭天下我並不快樂，但是和妳在一起我是真心快樂。』

    如知聽完這句話再抬頭看著眼前曹那雙深情的雙眼，於是咬緊雙唇語氣斷然的回答：『我也是。』

    如知的賣身契約到了中秋節前夕早已期滿，她之所以續留南樓，完全是想再見曹一面，如今情郎已到，如知對此樓再無任何眷戀了，第二天便收拾行囊前往曹投宿的客棧找他。見日夜思慕的佳人如知乍現，曹好比大旱之望雲霓，當然高興不迭，遂急令詹、謝兩人先行迴避。

    曹拉起如知纖手道：『古人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與妳分開足足三年，可知我有多麼的想妳？』

    如知聞言輕輕撥開他的雙手閃身道：『公子此話當真？』

    『為何如此問？難道要我把心掏給你看，妳才肯相信我？』

    『我認識的曹英，殷實敦厚拙於言辭，可不是你這般的甜言蜜語和靈巧機變。』

    聽她這麼說曹嘆了口氣：『如知阿，曹英長大了，說話不能不圓滑點，但一顆心始終沒改變，妳還願意相信他嗎？』

    見如知態度還是遲疑不定，曹乾脆將她強擁入懷。『妳這小妖精，想死我了，為了見妳一面我千里迢迢而來，如今妳卻這般羞辱我，看我怎麼處罰妳？』

    『我哪有羞辱妳，是你自己變壞了。』

    『說我壞，那我就壞給妳看！』說罷將如知強拉上床。『乖乖的，不要反抗，不要再折磨我了。』迅即脫下如知的衣褲。

    曹一刻都不能再等了，捧出玉柱便直掃如知花徑，如知則輕哼細吟、嬌澀依舊。曹和她歡好，正如調弄新婦般，於是便戲問她：『我走了這麼多年，妳可有碰到相好的男子？』

    如知聽罷猛然推開他的手臂：『如知賣藝不賣身，並非輕賤女子，不許你這般輕薄對我！』

    『嗯，妳沒變，是我變了。』曹說完從後抱住如知溫柔地說：『我變得更愛妳了！』

    如知聽完轉嗔為喜，噗赤一笑：『貧嘴。』

    隔日起，曹一路擁美而行，心情真是愜意極了，不知不覺步履輕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