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之前，異常降臨

    她從不信命運這種事。

    程綿，二十四歲，正在律師樓實習。性格爽朗直率，語氣總帶著幾分硬氣，不矯揉造作，也從不輕易示弱。她從不主動開口求助——能解決的事自己撐，解決不了的，就花錢擺平，也不願麻煩他人。身邊的人常說她是個「男人婆」，她卻懶得辯，從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對。她就是這樣，乾脆、冷靜、自成一格。

    直到那個奇怪的生日前夕——

    平日板著臉、從不多言，被稱為移動冰山的部門上司厲奕舟，居然在午休後大力地拍了她一下屁股。

    不是那種輕輕打招呼的拍，而是帶有明顯性意味的「拍」。

    她僵住，轉身看見厲奕舟那雙冰冷而細長的眼，只冷冷說了一句：「妳的裙子皺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她一人在會議室門口微微發愣。

    「我的裙子皺了？」她低頭看了看，緊身裙明明整齊地緊緊貼著自己的大腿。「程綿？過來一下討論下這個新接的案子。」「來了！」繁忙的律師樓工作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讓程綿執思考厲奕舟那奇怪甚至可以被稱為性騷擾的行為是意外還是故意。忙碌的工作令時間過得特別快，一眨眼就到晚上7點，程綿邊向還在加班的同事說再見一邊走出公司並打開外賣軟件挑選今晚的晚餐。

    回家途中，程綿的晚餐早已送到公寓。飢腸轆轆的程綿在出了地鐵站後決定繞過大路，炒小巷盡快回家。

    小巷昏暗，一名身穿牧師服的青年突兀擋在前方。他眼神瘋狂、呼吸急促，嘴唇翕動著奇怪的字句。

    「聖女……祢終於出現了……！我從出生起就等待祢的出現??祢就是我出生的意義??信徒們都在等祢的回歸！」

    他竟雙膝跪地，張開雙臂，仿佛見到神蹟。「我不認識你，亦不知道甚麼聖女，我是無神論者。」程綿低聲回答，警惕地看着這個奇怪的男人。

    見男人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她迅速從側邊穿過，腳步剛踏出巷口，另一名黑衣男子迎面衝來，撞得她差點跌倒。她罵了一句，對方卻像沒聽見似的，冷冷盯了她一眼，接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種異常，並未就此終止。

    回到家門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綿綿？是你嗎？很久不見。」

    她抬頭，一眼看見搬著行李站在對面門口的男人。

    顧言。她的鄰家哥哥，童年時總是溫柔守護她的人，在她讀高一那年全家搬走，從此音訊全無。

    「你怎麼會在這……？」她驚訝開口。

    「剛剛調回來在附近大學做講師，就順便搬回來住。」他笑得從容，語氣仍舊溫和。

    還未回過神，升降機門再度打開。

    「姐。」

    熟悉又冷淡的聲音——程時。

    多年不回家、長年住校的弟弟，竟也突然歸來。他將背包行李甩在地上，打量了她一眼，語氣平淡：「學校宿舍裝修要求我們搬走，媽也說家裏也要襯他和爸去field　trip大裝修，叫我暫時住你家。」

    程時見程綿一臉迷惘，不耐煩地問：「媽沒有跟你說？」

    程綿打開電話一看，果然見下午父母打了過來幾次，但當時他仍在工作的海洋掙扎，父母見程綿沒有接聽，就留了信息給程綿告訴他弟弟程時要過來住一陣子，並轉了幾萬元給他。

    程綿馬上打給父母：「媽，不好意思，我剛剛在工作沒有聽到你電話，但我家只有一個房間，程時沒有地方住！要不我把錢轉回去給他，他自己找附近的酒店住一陣子，家裏裝修好他就搬回去好不好？」

    知道身為律所實習生的程綿工作有多繁忙的父母並沒有責怪他，哄孩子般親暱地說；「乖～綿綿，你弟皮糙rou厚睡地板也可以，更可况你忘了你弟做飯有多好吃了嗎？綿綿你工作這麼忙，有個免費工人幫你做家務煮飯不好嗎？回到家做個廢人就可以～而且家裏裝修好還要等甲醛散，得要多久！綿綿乖，媽咪快要上機了，媽咪再轉點錢給你，你個喜歡的包包，轉給你的錢就是你的，不用轉給你弟，你弟那邊我會再轉給他，你喜歡想吃甚麼就叫你弟做，不用心疼他，就當是幫他先預習有女友的日子了！媽咪真的要上機了，回來給綿綿寶貝帶禮物，先掛了寶貝，媽咪愛你！」

    母親一口氣說完後便掛了電話，程綿根本沒說話的機會。

    程綿面色難看地抬起了頭，對上笑容惡劣的程時，皺了皺眉，正想開口說甚麼就被程時拉著用指紋開了門推了進去。被推入門前，程綿眼角餘光瞥見顧言好象開口說甚麼，想再看仔細時門已被程時關實。

    「家門密碼剛剛發了給你，你今晚先睡在沙發吧，我等下在網上買張充氣床墊給??」程綿還未說完就被視察完廚房的程時打斷；「床墊就不用了，我看你的沙發蠻大的，就算你和我一起睡也不會掉下去。你冰箱甚麼都沒有，我下去買點東西回來。」說完便自顧自地離去。

    程綿蹙眉，內心不知為何泛起一陣莫名的不安。她抬頭望向天邊，夜雲如墨，無星無月，壓得人喘不過氣。

    程綿甩了甩頭，把已冷掉的外賣吃完就睡覺去，並沒有在意程時的去向。

    那晚，她整夜輾轉難眠。

    隔日醒來，正是她的二十五歲生日。

    她睜開眼，卻不是躺在熟悉的床鋪上——而是懸浮在一片白霧空間中，四周無邊無際，純白如紙。眼前浮現一塊虛擬面板，散發淡淡光芒。

    【乙女系統已啟動】

    【歡迎進入「戀愛規則」系統試煉世界】

    【請選擇您的第一位攻略對象】

    下一秒，五個名字整齊列出，懸掛於虛空。

    ——顧言

    ——程時

    ——陸寂白

    ——嚴洛

    ——厲奕舟

    她下意識想關掉畫面，卻發現雙手無法移動，身體像被某種無形力量束縛。

    【提示：選擇後無法撤回】

    【請慎重決定】

    指尖微顫，五個名字，五條命運。程綿深吸一口氣，目光定格在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