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办公室里的脸红心跳

    啊……我受不了了……你也太厉害了吧……”

    苏蔓被女人毫不掩饰的呻吟吵得心神不宁的，根本没有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里来。

    她刚大学毕业，进星阙广告实习还不到一个月，总是想着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倍的努力，才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地方留下来。

    苏蔓学的是广告设计，这份工作，是她为了梦想坚持了整整四年，熬过无数个日夜打磨作品集，才终于叩开星阙的大门。

    但真正进来以后她才发现，这里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星阙广告有名气，也有着同样冷漠的内部生态。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项目，奔着自己的目标往上爬，没人有心思去管一个籍籍无名的实习生。

    一开始，苏蔓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还怀着一腔热情去请教同事。

    可换来的，要么是冷淡的敷衍，要么是头也不抬的“自己去查手册吧”。

    渐渐地，她学会了不再轻易开口，学会了在一片漠视中，自己摸索、自己琢磨。

    每天同事们下班后，她还会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反复推敲一个小小的排版细节，哪怕只是字体间距的0.5毫米，她也要做到最好。

    她明白，在星阙广告这样的大公司，努力也许不一定会被看见，但不努力，连被留下的资格都没有。

    “不是说让自己很厉害吗，这就受不了了？”伴随着rou体拍打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有些哑。

    这个声音是她的顶头上司顾青阳的，苏蔓第一次见到顾青阳，是在星阙广告二十七楼的电梯口。

    那天，她抱着一叠厚厚的入职材料，局促地站在人群边角。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走出来一群穿着考究的职场人，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个，就是顾青阳。

    高大挺拔的身形，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冷白色的锁骨线条。他懒懒地插着兜，一只手拿着手机，眉眼淡淡，像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一双深邃的眼睛从人群中扫过，目光清冷又漫不经心，带着一种天生的距离感。

    在他经过苏蔓身边的时候，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神都未曾施舍半分。

    仿佛她不过是空气，不值一提。

    那一刻，苏蔓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高不可攀”。

    她微微低头，指尖下意识捏紧了怀里的资料，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几分。

    “啊啊啊……你插的我好舒服……再快一点……”

    rou体拍打的声音越来越快，即使隔着墙壁，苏蔓都能想到隔壁该是怎样糜乱的景象。

    女人的呻吟声，男人的闷哼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故意要让她听到。

    这是苏蔓独自留下来学习和加班的第三天。

    她相信笨鸟先飞，也偏爱安静，人去楼空的办公室让她整个人能彻底松弛下来，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前两天还算平静。

    可今天——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那个一脸面瘫、说话惜字如金的顾经理，竟然私底下是这么一副模样。

    从他办公室里隐隐传出暧昧的女声，还有男人低低的喘息，掺杂着些不堪入耳的细碎声响。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门，声音若有若无地飘出来，在偌大的空旷楼层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蔓脸上一阵guntang。

    她仓皇收拾了桌面，背着包快步走向电梯口，生怕自己再多听一秒。

    就在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办公室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顾青阳站在那里，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腕上，黑色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漫不经心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一双深邃的眼睛藏着几分思量，几分无声的笑意。

    他回到办公桌前，关掉了电脑播放的音频文件。

    屏幕上闪过一排小字——“混剪音效·测试版”，文件作者一栏，赫然是他自己。

    顾青阳沉默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

    从苏蔓第一次进公司的那天起，他就注意到了她。

    清纯寡言的外表下，有着一股倔强又执拗的韧劲。

    特别是昨天，他无意间发现，别人都下班了，那个小姑娘还独自坐在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修改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广告文案。

    那一瞬间，顾青阳心里生出一种久违的、微妙的感觉。

    不是怜惜，不是欣赏，而是一种更私密、更危险的占有欲。

    所以今晚，他用了一个有点幼稚的方法，制造了一场无声的试探。

    他想知道，苏蔓会不会在意。

    会不会害羞，会不会慌张。

    会不会因为听见那些声音，偷偷红了眼眶，然后，悄悄逃开。

    果然，她如他所愿，逃得飞快。

    顾青阳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无奈的浅笑。

    ——小东西，跑得可真快啊。

    苏蔓回到家的时候，比往日早了一些。

    这是她在城中村租下的小房子，地方简陋，墙角还能看到微微斑驳的痕迹，但在她的打理下，屋子被收拾得整洁又温暖，淡色的窗帘、柔软的小地毯、还有阳台上几盆茁壮的小绿植，让人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温柔的烟火气。

    她换了鞋，丢下包，走进厨房，煮了一碗简简单单的挂面。

    吃饭的时候，她随手打开手机，放着广告设计的视频教程，边吃边看，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少些孤独感。

    每天晚上吃完饭后，苏蔓都会挑灯夜战好久，她报了英语课程，只希望自己在日后的职场竞争中多一个筹码。

    可今天不一样。

    那段在公司无意听到的声音，依旧清晰地萦绕在耳边，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撩拨着她的神经。

    她曾经在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初尝人事，懵懵懂懂，对方最终以一句“我们不合适”无疾而终。

    将近两年的时间，她埋头于学业与实习，几乎忘记了身体的渴望，忘记了被人触碰时心底泛起的涟漪。

    只是忙碌遮住了孤单，而不是消除了空虚。

    今天，在昏暗空荡的办公室里，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

    她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面，却早已失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