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獻智獻謀,陪坐君側
第六章 · 獻智獻謀,陪坐君側
赤狄南進,大獲全勝。 南蠻數寨盡失,糧倉焚盡,消息傳至大營,王帳上下無不振奮,將士連夜設宴慶功。 而這一戰之後,最讓人議論紛紛的,並非是誰斬首數級,而是: 那個被王親自抱入帳中的漢人女子——如今坐在王榻左側,與他同席飲宴。 婉婉今日一身銀狐皮製成的絲滑長袍,頭不戴珠翠,僅以絲絹高束,卻襯得臉若桃雪、目似秋波。她坐姿溫婉,話語從容,不言則靜如蘭開,開口便句句藏鋒。 她不與將軍對飲,不與貴族交私語,只默默替阿烏那罕斟茶添酒,適時低語幾句,偶爾輕笑,眼尾一挑,萬種風情。 ** 帳外漢人女眷低聲咬耳: 「不過靠那點皮相與身子,竟坐得與王比肩。真是雍朝之恥。」 「王這是瘋了嗎?將國事機密也讓她近聽。」 「我倒覺得婉jiejie不是這般心惡的人......或許她是為了我們而努力。」 夜深,王帳散席,阿烏那罕坐回榻上,解下披風。 婉婉站在他身後,為他鬆肩卸甲,手勢極輕。 「這場勝仗,是妳幫的。」 「我不會讓妳只做暖帳的女人。」 他聲音低啞,帶著酩酊後的直率:「你想要什麼?」 婉婉頓了頓,柔聲道: 「我不要封號,不要金銀。」 「我只要,軍中內營的名冊,我的那些同族姊妹...我想讓她們體面點,行嗎?」 她聲音輕柔卻堅定的接續說: 「那些軍中漢女,大多出身士族、宮人、工匠之後。若非國破,皆是有人疼愛、有人守護的閨中之人。」 「如今俘虜已定,戰局在握,她們再被視作取樂之物,不僅易生亂,更易毀心。」 她語氣緩慢,目光微垂: 「婉婉不求為她們復榮,只願王能下令——自今起,漢女入營,除因判罪者,一律不得為軍所私用、輪辱。」 「有藝者,供於帳宴;有技者,配入針灶;有智者,可為筆書、記錄撰寫。哪怕不能全保自由,也好過……夜夜為器。」 她的語氣中沒有控訴,沒有悲情,只有冷靜而真切的叩問。 阿烏那罕低頭看她,片刻未語。 過了良久,忽而抬手將她拉到腿上,低頭在她耳邊低語: 「妳這性子……會讓我在軍中被人說軟。」 「且妳要的是名冊,卻其實是‘權’。」 「但看妳這般表現……我便給妳機會,妳先挑幾個近妳身邊伺候吧。」 當夜,他再度要了她。 她在他身下嬌喘連連,卻仍在高潮間低聲問他: 「王,為何待我如此好......?」 阿烏那罕抱緊她,埋首她頸間,悶不吭聲。 他也不明白,他為何會想為這女子一再破例。 ** 那日,傳報軍士送來內營名冊,其中多為俘虜女眷的分配狀況。 她翻閱至末頁,指尖頓住。 「這幾名女子……」 其中一名名為青枝的,曾是她幼時入宮時的貼身小婢,因她被冊為公主不得隨侍,被留在織司。 如今卻出現在軍妓名冊上,還有嬉落的紅字「性順體軟」。 婉兒目色一冷,合上冊子:「將這幾人名下畫紅的,全部送來我帳側。」 當晚,四名自幼與婉婉親近的女子被送入王帳外側側帳,個個跪地戰慄,眼中含淚。 婉兒緩緩起身,親自為她們斟了一盞薑湯,聲音平靜: 「妳們從今日起,不用再受那等苦。王已許我調遣帳內細務,廚帳與針房,我會一人安排一處。」 「但妳們記著,我救妳們,不是因為妳們求我,而是因為我還記得——你們之間有人曾為我熬過藥湯,有人曾為我補過冬裳。」 「我不負人情。也不容背主之人。」 她說完,抬眸一掃,目光清冷,嘴角卻透著一絲微暖。 四人齊齊抱住彼此,涕泗橫流。